血色清晨(7)
“根據深入的調查,”老陳背着手在辦公室裏來回踱步,對偵查員們說:“證實了我的猜測。符義成确實在郊外有一個親戚——是他的遠房表叔,楊某。”“楊某承認符義成在22號中午曾來過家裏,目的是歸還以前借走的6000元現金。楊某很高興,買了點酒菜款待他。他大概是在下午3點左右離開的。”
“不過有一個疑點搞不清楚,楊某說這個姓符的喝了酒,吃了燒雞,還有一碗飯。但是我聯系黃主任核實得知姓符的胃內容物除了已知的燒雞,米飯還有面條殘餘。也就是說要麽是楊某在說謊,要麽是姓符的離開楊某家以後又在別的什麽地方吃了面條。”
祁順海問:“符義成那天沒上班?”
老陳說:“那天正好是他休息。中午的時候門衛看見一個渾身捂得嚴嚴實實的女人來找這個姓符的,我起初懷疑是姓符的家屬,所以又去南溝鄉的小超市去查問,他妻子否認,小超市的同事也證明她确實沒離開過。”
祁順海自言自語:“真是越來越複雜了,突然又冒出來一個神秘女人。”“錯。一點也不複雜。”秦曼笑了笑,問他:“你不是看過舒芯入住潮尚旅行社的監控了嗎?”
祁順海回答:“是的。”
秦曼賣關子說:“我把衛生院大門的監控拷貝回來了,拿來對比一下,就會發現貓膩。”趙宛韻聽罷很好奇,插嘴問:“什麽貓膩?”
鄭勁松點燃一支煙,“查這個神秘女人。順藤摸瓜一定要找到她,她是引誘符義成落入圈套的誘餌,也可能是和舒芯同居一室的夥伴。”
趙宛韻大吃一驚:“什麽?和舒芯住在旅行社的人是女的?”鄭勁松點點頭:“走,去技術科看圖偵!”
“看見沒有?個子雖然高,但是不魁梧,相反體型比較瘦削,用現在比較流行的話形容算是模特身材。”偵查員們圍在電腦前再次查看潮尚旅行社的監控畫面:“皮膚白皙。”
“嗯嗯,是具備女人的身材特點。”
“她穿着黑呢子大衣,露出裏面的高領毛衣,戴着圍巾,戴着男式毛線保暖針織帽,和黑色口罩。”看到這裏,老陳讓圖偵人員再調出南溝鄉衛生院大門監控做比對,頓時掀起一片嘩然:該女子戴着相同的黑色口罩,站在門口和保安說了幾句話,其上身穿一件圓領寶藍毛衣,露出一種別樣的性感與風度,下身穿了一條時髦的絨絮及膝冬裙和黑色細跟長皮靴,雖然還是無法識別面容長相,但從身形看分明和潮尚旅行社的神秘夥伴一模一樣,可斷定為同一人!!
“明白了嗎。”老陳指着電腦屏幕:“她為什麽穿黑大衣?為掩飾女性特有體型!高領毛衣是要堵住沒有男人喉結的漏洞,戴帽子和口罩是為不讓人注意到頭發和胡須的漏洞。哼,真是一個膽大妄為又有心機的女人!裝得這麽逼真,竟然騙過旅行社服務員的眼睛,我估計她具有一定的化裝才能。”
趙宛韻吃驚道:“這樣做很冒險,不是嗎”
“冒險嘛。肯定的。”老陳說:“雖然如此但這樣做既是為了拉開罪惡序幕,讓另一個角色登場,又能轉移我們的視線,牽着我們這一群傻瓜的鼻子走彎路,用心着實狡詐!我們都差點被她蒙過去了!”
趙宛韻恍然大悟:“另外一個角色就是舒母目擊的那個高個子?”鄭勁松點頭說:“對。他應該和夜闖舒家的是同一人。”
“會不會是雷捷。”
“作為刑偵人員,要留意嫌疑人留下的蛛絲馬跡。”鄭勁松嚴肅地說:“我以前說過随便猜測和妄下結論會導致整個案件偵破的失敗。”話音剛落,褲袋裏手機鈴聲急促的響起,他掏出手機按下接通鍵裏面傳來急促又沙啞地聲音:
“鄭隊!舒家發現動靜。”
“說。”
“就是那個舒芯的同事雷捷,他剛才來到舒家取走了舒芯卧室裏的那幅油畫……現在正駕車穿過張北路往西北方向前行。我們是否采取行動。請指示!”
鄭勁松沉思片刻,搖搖頭:“先不要驚動他,你們繼續監視。”
過了一個鐘頭以後,劉大個子看見有一個是“可疑”的男青年出現在分局斜對面的街角神色猶豫地徘徊,還不時擡頭向分局大樓張望。
劉大個子當即警覺起來正要打電話報告卻突然看見趙宛韻出現在他身後:“雷捷對吧。”
男青年吓了一跳,回頭看見是一個穿着黑色警服的女子,機械地點了點頭,趙宛韻寒暄說:“呵呵。恭候多時。到辦公室坐坐吧。”
雷捷老老實實跟着趙宛韻走進分局大樓三樓的一個會客室,鄭勁松揮手示意他坐下,趙宛韻給他倒了一杯熱茶,他才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說:“同志……你們知道我要來?”
“當然。”鄭勁松笑說:“雷捷同志,關于舒芯同志之死,想必你也知道了。今天既然有勇氣來這裏就開門見山,說說所知道的情況吧。”
“公安同志,實在是不好意思,我……舒芯死了好幾天,我才敢來找你們……”雷捷聽到對方稱呼自己為同志,心裏感覺很踏實便開始打開話匣子:“好吧我就實話和你們說吧。”“我和舒芯是藥科大學同學。”
“你喜歡她。”
“不。不是喜歡。是愛慕。大學時候我就愛慕她,畢業後她回到雲溪鎮工作,而我也甘願放棄我爸為我鋪好的錦繡前程來到雲溪鎮。”雷捷說:“這麽長時間以來,我一直在大膽地熱烈地追求她,但她的反映很冷淡。”
“即便如此。我也不會放棄。”“一個偶然的機會,我看見她和一個衣冠楚楚好似富家公子哥的家夥在公園散步,這一刻。我才知道她心裏沒有我。從來都沒有我。”
“那個人是誰。”
“我從側面打聽到他爸僑居在東南亞,是一家大公司的經理。他則是在美國讀書的留學生。因為我偷偷摸摸地打聽引起舒芯反感,所以她背地裏罵我是地下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