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琦造訪
漫長的黑暗,在黑暗之後,淩久時終于迎來了光明。
她一醒來就看到阮瀾燭拿着電話在旁邊和人吵架,門外的他語氣冷淡,角度刁鑽,很快就将電話那頭的人說的啞口無言。
“醒了?”見淩久時醒來後,阮瀾燭挂了電話。
淩久時點點頭:“我這怎麽了……”
阮瀾燭:“急性肺炎,差點沒進icu,還好賺回了本。”
因為出來之前被砸了一下,淩久時也知道自己肯定會生病,但沒想到這麽嚴重。
淩久時道:“賺回了本?”
阮瀾燭拿出了一個本厚厚的本子,遞給了淩久時。
淩久時拿起來一看,發現居然是他們在瞭望臺找到的那本日記本,沒想到被阮瀾燭帶出來了,調侃道:“還真是個本。”
“門內的道具一般都帶不出來地。”阮瀾燭說,“能帶出來的,一定有特殊的用處,比如你耳朵上的耳釘,和這個筆記本,這些能帶出來的東西都有特殊之處。”
淩久時看了看:“那它有什麽特殊之處?”
阮瀾燭:“現在還不知道,這道具是你發現的,你留着吧。”
淩久時正欲推辭,阮瀾燭卻又來了個電話,他看了眼號碼,便站起來走出病房,接電話去了。
淩久時的手指在書頁上摩挲片刻,暫時并未發現這本書的特殊之處。
而阮瀾燭此時也正好打完了電話,從外面進來,道:“感覺如何?”
淩久時咳嗽兩聲:“還好。”
阮瀾燭在她旁邊坐下,分析了一下情況:“你現在也是過了第五扇門,所以下一扇門至少在半年之後,抓緊這個時間養好身體。”他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你的受傷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我本來還有其他的安排,看來只能推後了。”
淩久時問:“什麽安排?”
阮瀾燭:“再說吧,如果你的身體沒養好,這安排也就不用說了,身體要緊,好好休息。”
這要是在門裏面,淩久時肯定敢厚着臉皮再問問,但是在外面,淩久時只好乖乖點點頭,沒有再繼續追問。
大概是知道淩久時醒了,程千裏沒一會兒也提着一袋水果屁颠屁颠的來了病房,他說久時啊,你運氣可真是不咋地,一般人都不會在門內世界受傷的。
阮瀾燭在旁邊聽了,澆了盆冷水:“對,一般不會受傷,都是直接死了。”
淩久時:“……”
程千裏:“……阮哥你壞壞。”
程千裏來了沒多久後,阮瀾燭就又接了個電話,匆匆的走了。
淩久時見他這麽忙,問程千裏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程千裏看阮瀾燭出去了,便賤兮兮的靠近淩久時說:“我這有個大瓜呢,要不要聽!”
“大瓜?”淩久時不太信,“保熟嗎?”
程千裏:“新鮮!保熟!”
淩久時:“說說看。”
“嘿嘿。”程千裏說,“白鹿那邊開始打聽祝萌的身份,白鹿這組織也挺大,真心想找肯定找得到,不過他們定然是不會知道祝萌就是我們老大,哈哈哈哈。”
淩久時:“……”
确實,如果不是親眼看見,她做夢也想不到,門裏戲那麽多的祝萌會是阮瀾燭男扮女裝的。
這次受傷,淩久時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個月,好的還不太利索。等終于回到別墅裏,見到栗子就沖了過去。
栗子趴在沙發上,面對如同餓虎撲食的淩久時,表現出了極大的不屑,起身,扭屁股就往前跳,留給淩久時一個冷漠的背影。
淩久時:“……”
還是程千裏抱着他家的土司湊到面前,讓淩久時摸摸土司的屁股緩解一下。土司獻出了獨屬于柯基的肥嚕嚕的屁股,一雙黑黝黝的眼睛充滿了無辜,淩久時的心靈好歹是得到了安慰。
淩久時回到別墅沒幾天,就接到了朋友吳琦的電話,吳琦表示強烈懷疑淩久時是不是被傳銷組織控制了,還說自己一定要過來看看,如果淩久時不同意,她就去報警。
淩久時無奈,把這事情給阮瀾燭說了一下。
阮瀾燭居然很輕易的同意了淩久時的要求。
“但我建議你,最好不要跟她說這件事情。”阮瀾燭說,“如果你不想被關進精神病院的話。”
淩久時:“之前有這種事啊?”
阮瀾燭指了指樓上正在和程千裏吵架的易曼曼:“易曼曼剛搬進別墅不久,就把所有事情告訴了家人,結果他家人一度以為我們是個軟性的傳銷組織,為了不讓他誤入歧途,把他送進了精神病院,還是我聯系人把他給放了出來。”
淩久時沒想到這事情還能這樣,不過話說回來,要是有人和他說了這件事,他百分之八十也不會相信的。
“那我還真得考慮一下,怎麽跟她說了。”淩久時回答道。
阮瀾燭嗯了一聲,沉默片刻後,又問了句:“你不用向你的父母解釋一下麽?”
淩久時:“不用,跟他們關系比較淡。”
阮瀾燭這才點點頭,走了。
淩久時小學的時候母親就因為父親長期家暴而走了,随後他們就離異各自組建了家庭,她奶奶将她從家暴的父親手中接到了身邊,所以淩久時是從小跟着奶奶長大的,後來上大學的時候奶奶也去世了,就幾乎沒了任何牽挂。這也是她選擇留在這座城市的理由之一,因為她對于所謂的家鄉,并無留念。
幾天之後,吳琦找了個周末真的跑來了淩久時所在的別墅,她來的時候好像還帶了防身的東西,一臉懷疑的跟着淩久時進了客廳。
陳非他們都是知道淩久時的朋友要來,見到她一臉警惕的走進來,不由的都有點想笑。
程千裏這貨皮是真的癢,吳琦一進來他就沖到門口把門關了,然後對着淩久時說:“你怎麽現在才把人帶來。”
淩久時:“……”
程千裏說:“我們這兒啊,就講究的就是發展下線,來,朋友,了解一下……”
吳琦面露狐疑,淩久時哭笑不得。
好在這時候程一榭及時出現了,上前拎着他的耳朵面無表情轉身就走,走之前還給淩久時道了個歉:“對不起,我忘了把我家傻子帶走了。”
程千裏疼的哎哎直叫喚,又不敢反駁,委屈巴巴的被他哥拎上了樓,土司湊熱鬧在旁邊歡樂的嗷嗚。
淩久時:“弟弟年紀小,他開玩笑的,這幾位都是我的室友,這位是我的朋友吳琦。”
陳非易曼曼和盧豔雪他們友好的和吳琦打了個招呼,便做自己的事去了。吳琦觀察了一圈,在這房子裏似乎沒發現什麽可疑的地方,他還是有些不放心,還問淩久時:“你們這兒平時真的不上課嗎?”
淩久時:“……真的不是傳銷。”
“真不是?”吳琦,“那你為什麽一個多月沒聯系我?”
“我不是生病了麽。”淩久時解釋,“在ICU住了一段時間……”
“你生病了!你生什麽病啊!為啥不告訴我?”吳琦一聽就火了,“淩久時,你還把不把我當朋友了?”
淩久時自知理虧,趕緊告罪,說了好久才讓吳琦沒那麽生氣。
兩人正在你一眼,我一語的說話,客廳裏的大門卻是又開了,阮瀾燭從外面回來,身後跟着一個年輕女生,女孩子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年齡,長了一張娃娃,看起來非常的可愛。
“阮哥,這是新人?”陳非問了一句。
“嗯。”阮瀾燭簡單的介紹,“莊如皎。”
莊如皎的性格似乎非常開朗,微笑着和衆人打了招呼。
阮瀾燭吩咐:“陳非,你先上去給她上上課。”
陳非道了聲好,站起來領着新人上樓去了。
淩久時的注意力本來還在新人身上,結果突然覺得阮瀾燭和陳非的對話似乎有哪裏不太對勁,她扭頭一看吳琦,發現吳琦一副果然是這樣的表情,還幽幽的開口:“你不是說你們這兒不上課嗎?”
淩久時:“……”她到底該要怎麽解釋清楚。
就在淩久時百口莫辯的時候,阮瀾燭卻是朝着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他停在了吳琦的面前,對着他伸出手:“阮瀾燭。”
吳琦身高一米七六,在接近一米九的阮瀾燭面前毫氣勢,她握住了阮瀾燭的手,也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吳琦。”
“我是淩久時的朋友,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非常自然的說出了前面一番話,阮瀾燭微微揚起下巴,“如果你有空,歡迎你經常來我這裏做客。”
吳琦道了聲好。
阮瀾燭說完這話,轉頭看了眼淩久時,對着她點點頭便轉身離開。吳琦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沒說話,最後憋出了一句:“我算是相信你沒在這裏搞傳銷了。”
淩久時:“你這就信了?”
“對啊。”吳琦說,“他長成那個樣子,放哪個行業不是香饽饽啊!”
淩久時:“……那你是覺得我長得不夠好看?”
吳琦:“你再好看也就是個正常水平。你和他,有沒有機會發展一下!”
淩久時:“發展你個頭啊!收起你那顆紅娘的心,我們是朋友。”
吳琦搖着手指說:“我不信,就他剛剛走的時候看你那眼神,你們,不幹淨。”
“我看你的腦子才不幹淨!”淩久時撓着她的頭,“我給你清理清理垃圾。”
雖然過程莫名其妙,但好歹是打消了吳琦心中的疑慮。中午淩久時做了一頓豐盛的午飯招待吳琦外加別墅裏的人。
和阮瀾燭一起來的新人也坐上了桌,她的性格似乎十分外向,好似陳非和她打了招呼,她沒在吳琦面前問出什麽不該問的問題。
吃完飯後,淩久時送走了自己的朋友,也在心中松了口氣。
她知己寥寥,吳琦就是其一,她自然不希望因為一些小事和吳琦産生間隙。
送走了吳琦,淩久時這才有功夫和新來的莊如皎說了點話,她了解到,莊如皎也是第一次進門,并且和她一樣遇到了阮瀾燭。
而阮瀾燭顯然是趁着她養病的這段時間,又進了幾趟門。
只是不知道,他這麽頻繁的過門到底是為了什麽,淩久時猜測,這或許和他的第十一扇門有些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