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3.31
輔助監督基本上都沒有戰鬥能力,所以被禁止參加戰鬥。而作為輔助的結界術“帳”和式神,以及借由簡單的情報為咒術師提供大致的任務方針,是你的主修方向。
你學習得很認真,畢竟關系到你一家子的生活費。
“咒術師的工資更高哦。”前輩們這樣說着,但你很清楚,任務內容的危險性也咻咻地上升,還有家庭負擔的你,怎可能以身犯險。啧,別總想欺負新人啊。
在這點上,黑發的夏油傑就做得比五條悟更好,更像一個合格的前輩。夏油會在五條悟戲弄你的時候制止他,會在面對咒靈的時候擋在你身前,自信地說着:“因為保護弱小者是強者的責任啊。”
真是帥得令你心神蕩漾。
說回你的工作進展。
你保持着即日任務即日報告,一星期工作五天半,半天在高專彙報總結,剩下一天休息的效率,堪稱新一屆輔助監督中的勞模。
在你以為這樣的生活即将持續下去的時候,新學年開學前夕,3月31日星期五這天,一只咒靈據報在居民區肆虐,現場評估咒靈等級為2級。
五條悟去了外地處理更棘手的任務,剩下夏油和家入兩個年輕的學生應付這只2級咒靈。
你們已經盡量疏散居民了,但在支起帳後的第八分鐘,一個大叔氣喘籲籲着跑過來,淚水混合汗水在臉上縱橫交錯,彙聚成撕心裂肺的一句話:“孩子媽他們還在裏面!”
你按捺下焦慮不安的心情,邊用耳朵聽着前輩向大叔問出的情況,邊強自鎮定地用電話通知其他輔助監督和工作人員:“結界中失蹤人數增加一位成人兩名幼童,當中包括一名未滿月的新生嬰兒……該家人姓渡邊,最後逗留地點在獨幢58號3樓。”然後對攙扶着大叔的前輩說道:“前輩,帳內沒有手機訊號,請允許我進去将消息傳遞給學長學姐們。”
“你在胡說什麽!”前輩劈頭蓋臉就是一吼,把大叔都吼得一滞,“你這個咒力低微的菜鳥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嗎!沒有生得術式,甚至連新生都不是,別給其他人增加麻煩!”
靜默着承受了前輩的一頓罵的你,眼中的決意沒有半絲動搖。你放大手機裏的地圖,将58號獨幢樓的位置點給前輩看,“最高警戒範圍在23至25號之間,58號距離中心直線距離超過500米,就在帳幕的邊緣。”
也許是你的冷靜感染了他們,前輩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着你,默許了你的找死。
“那就這樣吧,我會将封鎖撤下來,待會麻煩前輩幫我補上一個更大的,增加一個身位的距離。”
前輩在你身後嘆一口氣。
這次,輪到前輩送你上刑場了。
随着咒力的撤回,頭頂的黑幕如墨水般消融,取代的是另一重帳。
最濃重的咒力持續在帳的中心波動,相信高專的前輩們也一定注意到了。
你算好方向,便馬不停蹄地奔向58號樓。附近的居民早已全部撤離,唯獨剛生産完又疲憊不堪的母親——糟了。
你兩跳便躍上三樓的陽臺,卻在欄杆處停止住了。屋內充斥着四濺的血跡,依稀可見套着居家服的殘軀倒在地上。
情報有誤,恐怕這處才是咒靈的原生地。
或者,有第二只作惡的咒靈?
不論哪一個情況,孩子們也兇多吉少,似乎沒有探尋的必要,繼續前進還會給你和前輩帶來危險。
可是,搜尋情報也是輔助監督的職責吧。你轉念一想,便輕巧地從欄杆上翻進去。
在陽臺的門口處,就感受到一股凝而不散的咒力。你一邊小心翼翼避開淩亂的血跡,一邊用咒力查看周遭的殘穢,卻發現身處四周都滿布惡臭的咒力。腐肉從牆身緩緩浮現,惡心至極。
随着咒靈的顯現,它吞噬的食物也露出端倪,像是人類的殘肢和小動物的屍骸。眼尖的你瞥見牆角有架嬰兒手推車也被“吐”了出來,推車的車篷耷拉着,與睡籃幾乎扣合,形成一個精靈球似的形狀。
你的直覺在瘋狂尖叫,右手抽出在高專訂購的護身短棍,持劍般慢慢向嬰兒車靠近伸出。沒有反應。于是你将短棍伸到車篷之下挑起,只見一個面色蒼白的嬰兒在車內緊閉雙眼,胸膛的起伏細不可察。
重新退到門口處已經趕不及了,你防範着周圍可能的攻擊,閃身把嬰兒一撈,馬上轉往窗口。
你的舉動似乎喚醒了某種存在,肉塊加快生長,一只只眼睛在肉牆上現形,窗口也即将被噁心的軟肉完全封閉。你雖然不舍,但是極果斷地将注入咒力的短棍投擲出去。貫注了咒力的武器對發臭的咒靈造成傷害,成功拖延窗口處閉合的時間。
将手臂擋在臉前側身一躍,你以後肩的沖力撞破窗口玻璃,初生兒被你用懷抱保護着,一起向後跌落。你的舉動徹底激怒了咒靈,窗口變成張開的大口,鐵枝化為尖牙利齒,大樓兩邊伸出無數的手,嘶吼着向你猛撲。
雖然身陷險境,但你的頭腦從未如此清晰。
你左手抱住嬰兒,右手伸出食指作射擊姿勢,全身的咒力在這刻毫無保留地調動起來,在指尖上旋轉加速,湧動壓縮。咒力像被拉扯到極致的橡皮筋,在咒靈的身體脫離大樓的一瞬間激射而出,穿過它的頭顱和身軀,沿途留下撕裂的軌跡。
雖然你很懷疑它到底有沒有那種結構。
反作用力讓你加速下墜,眼看着就要由抛物線變成直線,你已經做好粉碎性骨折的心理準備,一道宛若游龍的黑影騁馳而至,接住了你和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