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告天下
連續一段時間,別墅裏面的氣氛都很壓抑,電視節目上幾乎每個臺都在播關于譚棗棗的電視電影。
因為意外死去的明星有很多, 但是死在頒獎晚會上,死在所有的粉絲面前的,卻只有譚棗棗這麽一個。
于是一切都被擴大了,本來或許根本不認識譚棗棗的人,也成了她的粉絲,發行商趁機宣布将譚棗棗早年的影片再制藍光碟……葬禮變成了狂歡。
程千裏拿起手機神情恹恹的換了臺,他道:“為什麽會這樣。”
淩久時摸摸他的腦袋。
“他們太讨厭了。”程千裏說,“這麽一味的消費她,他們連棗棗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淩久時說:“是的,他們太過分了。”
程千裏:“棗棗要是知道了,一定不會開心的。”
淩久時低語道:“如果是我帶他進門,她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阮瀾燭坐在她旁邊說道:“其實那次首映禮之後,我有去找過她……”
那日的情景是,阮瀾燭找到了譚棗棗,道:“這次我帶你過門。”
譚棗棗驚訝地說:“可是,阮哥你不是說……”
阮瀾燭:“你是我的朋友,我願意為你破次例。”說完便并把黑曜石專屬的手镯交給了她,轉身離開了。
可當他走到樓下時,助理小冉追了過來。
小冉:“阮哥,阮哥等一下。”
阮瀾燭停下了腳步,只見小冉遞過來一個信封:“阮哥,這是棗棗姐給你的信。”他接過了信,小冉便告辭離開了。
打開了信封,阮瀾燭發現裏面居然是他給譚棗棗的手镯,還有一張紙。
信紙上寫着:阮哥,我最終還是決定自己進門了,我勇敢吧!其實,我挺害怕的,但我還是決定自己去面對,謝謝你,願意為我這麽一個膽小鬼,不願意刷門的人去冒險,可我卻不願意我的朋友因我而出現意外,阮哥你外表雖然冷漠,但內心卻像火一樣溫暖,幸好讓我遇到了你——譚棗棗。
阮瀾燭拿出了那張信紙,遞給了淩久時,淩久時摸着紙張,又紅了眼眶。
這是門鈴響了起來,程千裏打開門,進來的是譚棗棗的助理小冉。小冉手裏拿着一個盒子,她将盒子遞給了阮瀾燭,道:“你們好,我在整理棗棗姐的遺物……我發現了一個盒子,上面寫了你們的名字,我就替棗棗姐送過來了。”
阮瀾燭看着盒子上寫着:淩久時、阮瀾燭收。
他接過盒子,說:“交給我吧。”
小冉點點頭:“打擾了,我先走了。”
阮瀾燭将盒子遞給了淩久時,淩久時打開了盒子,發現裏面是一只紅色手镯和一部手機,手機沒有密碼,進去後看到手機裏只有一段視頻,淩久時點開了視頻,那是譚棗棗自拍的錄像:
阮哥,淩淩,你們猜,我是譚棗棗還是許曉橙呀?哈哈,好啦,不開玩笑了。
當你們兩個看到這條視頻的時候,我肯定是不在了,但是不管我在哪裏,都會很想你們的!所以,你們看到這條視頻的時候,一定要開心點哦。
淩淩,你不會因為我走了,就變得頹廢起來了吧,這可不是你的好朋友我希望看到的哦。
阮哥肯定就不會,他是我見過的人裏面,最理智的那一個。
其實,現在對我來說……才算是真正的解脫,我再也不用擔心門裏面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我錄這條視頻呢,很簡單,因為過幾天我就要進門了,這次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出來,如果我能出來,那我就下次進門之前再給你們錄一條,因為我希望在你們的記憶裏面,我最後的模樣,不是我最後死掉的樣子,而是我現在笑着的摸樣。
對了,淩淩,那個镯子是我的傳家寶,我覺得你肯定會活的比我更長,所以你就把它傳下去,把我的希望也傳下去,我希望你好好的。
哦,對,還有阮哥,我也很想你的,但是……你老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樣子,還總是教育我,調侃我,不過我都知道,那都是為了我好。
這次小橘子就不講義氣,先下線了,不過幸好,能遇到了你們兩個,只要想着你們的好,我就很開心啦,雖然我再也不能夠參與你們以後的生活,但是你們都要好好的哦,好啦,告別時間到啦,你們一定要記住,是笑着的我哦。
要是下次還能夠遇見的話,那還我保護你們試試!拜拜!
譚棗棗一邊流淚一邊笑着錄完了這一段。而看視頻的人們也流着淚了看完了。
程千裏感慨地說:“其實我挺理解棗棗姐的,我也不喜歡進門,太恐怖了。”
淩久時:“可總有人會讓你奮不顧身的。”
“對!”程千裏堅定地說,“為了我哥!我可以!”
阮瀾燭一把摟住了淩久時,深情地問道:“那,你是為了誰?”
“你說呢?”淩久時看着阮瀾燭道:“你說的對,要為朋友活着,因為身上有朋友的希望。”
淩久時拿起了盒子裏的紅色手镯,試戴了下幹圈口有些大,然後她看向了阮瀾燭的手,感覺他帶應該差不多,于是遞給了阮瀾燭,說道:“你試下。”
阮瀾燭接過手镯,帶上去正合适,淩久時笑着說:“戴着吧,挺好的,是個念想。”
潤瀾燭看着镯子,道:“我會保管好它的。”
朋友沒有了,日子卻還是要過的。
阮瀾燭和淩久時在一起之後也沒有刻意隐藏,別墅裏的都是人精,這麽明顯的氣氛變化不可能看不出來。
程千裏是最後一個看明白的,他看明白還是因為某天撞破了淩久時和阮瀾燭在院子接吻。
那天的氣氛實在是太好了,月色明亮,清風微拂,淩久時和阮瀾燭坐在院子裏聊天,聊着聊着兩人就靠在一起了。
程千裏剛和他哥從外面回來,一進院子就發出那标志性的慘叫,和慘叫雞一個調子。
“我去,我去,我去!你們這是在幹什麽!!”程千裏尖叫着。
程一榭站在他旁邊:“你又在鬼叫什麽……”
程千裏緊張的結巴的拉着他哥說:“哥,哥,我……我看見……我看見阮哥在和淩淩接吻!!”
他說這話的時候,阮瀾燭和淩久時都擡了頭,朝着這邊看了過來。
程一榭:“既然看到了還不回避一下。”
程千裏:“你怎麽一點都不驚訝?”
程一榭對着淩久時道了聲抱歉,趕緊把程千裏牽走了。程千裏被牽走時還直委屈,說哥,你能不能輕點啊,我還沒弄明白呢。
程一榭有點想把他這個弟弟的腦袋扒開,看看腦子裏是不是都塞的是棉花。
程一榭說:“快走吧,不然當場活活打死的就是你了。”
淩久時看着他們兩人的背影,覺得有些好笑,她道:“程千裏怎麽養成了這樣的個性。”
“還不是他哥寵的。”阮瀾燭說,“早晚寵出事兒來。”
淩久時:“智商也能寵低?”
阮瀾燭說:“這倒是天生的。”
“我倒覺得他挺可愛的。”淩久時笑了,然後問道,“那我們算是昭告天下了?”
阮瀾燭嗯了一聲,又親了一口。
淩久時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她推開了阮瀾燭,說:“阮瀾燭,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阮瀾燭:“沒有。”
“真的麽……籃球運動員!”淩久時眯着眼看他,“左絲絲,是你吧?”
阮瀾燭笑了,問:“你怎麽發現的?”
“那天在你房間裏,發現了一頂還沒來得及處理的假發。”淩久時說,“你那時候不是要及時抽身的嗎?不是躲着不肯見我嗎?”
阮瀾燭看着淩久時,柔聲道:“我說過,不管什麽時候,我都會守在你的身旁。”
“謝謝你。”淩久時捧着阮瀾燭的臉,鄭重地說,“但是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要一個人扛着,不管前路有多坎坷,我們在一起就一定能躲過。”
“好。”阮瀾燭緊緊的抱住了淩久時。
于是兩人那天之後大大方方的開始在別墅裏牽手,擁抱,做一些戀人該做的事。
某日吃午飯的時候,盧豔雪佩服的拍了拍淩久時肩膀,說:“沒想到你還真能搞定阮哥啊,厲害啊!”
淩久時笑道:“是啊,我也覺得挺厲害的。”
程千裏嘟着嘴說:“你們還好意思說,居然只有我一個人不知道,差點被阮哥打死。”
程一榭:“自己遲鈍還怪別人。”
程千裏:“那你明知道我遲鈍還不告訴我!”
突然程一榭和程千裏安靜的下來,兩人的手镯開始閃爍,衆人便知道他們兩個該進門了。
程一榭拿起早就準備好的背包,拉着程千裏,随手拉開一扇門,走了進去。
桌子上的氣氛默默地安靜了下來,衆人臉上浮起些許緊張的味道。
十幾分鐘的時間在此時是如此的難熬,盧豔雪不停的看表,捏着筷子無意識的戳着面前碗裏的飯。
等到兩人終于從門裏出來時,衆人都松了口氣,不過他們兩個狀态都不是很好,一出來就暈了過去,大家早有準備,抱起兩人直接送到了最近的醫院。
淩久時負責程一榭,她發現程一榭雖然比程千裏高一些,但卻很瘦,眼睛閉着緊緊皺起眉頭的模樣,莫名凸顯了幾分稚嫩的味道。
淩久時看着心裏有點難受。
診斷出的結果說是高燒,兩針退燒針下去後,雙胞胎的情況總算是穩定了下來。雖然沒有醒來,但至少情況不會繼續惡化。
淩久時和陳非是留下來照顧他們,其他人都回了別墅。他們坐在病床面前,看着昏迷中的程一榭和程千裏。
阮瀾燭得到消息,匆忙趕到了醫院,看到淩久時便問了下情況。
“沒大礙,就是還在發燒。”淩久時道,“千裏迷迷糊糊的,一直在喊哥哥,挺讓人心疼的。”
阮瀾燭看着昏迷的程千裏說:“千裏的能力有限,這扇門兩個人肯定過得很不容易。”
淩久時小心翼翼的問:“之後的門,你會帶他們嗎?”
“我本是想帶他們一起進的。”阮瀾燭說,“但是一榭不同意。”
淩久時皺眉:“為什麽啊?”
阮瀾燭嘆了口氣道:“他拿到了線索,但那個線索是不能給其他人看的,所以,他想單獨帶千裏過第十扇門,幫他直接跳到第十一扇門去。”
淩久時愣住,她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這……有可能嗎?”
“憑千裏現在的實力,很難。”阮瀾燭:“不過我勸過了,一榭不聽。”
淩久時這才想起之前阮瀾燭和程一榭的争吵,原來是因為這件事,不過她不明白為什麽程一榭要做出這樣的選擇。依照程千裏的實力,進到阮瀾燭都脫了一層皮的第十扇門,那豈不是注定了兇多吉少?
“不過他也沒什麽辦法。”阮瀾燭說,“他怕自己先走了,護不住程千裏。”
淩久時苦笑,接二連三的意外讓她清晰的認識到,死亡就陪伴在她的身邊,随時可能降臨。
“門的恩賜并不是無條件的,它随時可能取回自己給予的一切。”阮瀾燭看着淩久時,“所以,珍惜當下。”兩人相視一笑。
“你的第十一扇門是什麽時候?”說到進門,淩久時卻突然想起了這件事。
阮瀾燭看了淩久時一眼:“還早。”
淩久時:“還早是什麽時候?”
阮瀾燭:“後年的事情了。”
淩久時想那還真是挺早的。不過最後兩扇門時間間隔的确很長,她忽的想到了什麽,詢問:“對了……我突然想到,如果一直以最慢的速度過門,是不是就可以活的最久?”
阮瀾燭聽到淩久時的話有點無奈:“你怎麽現在才想到這個問題?”
淩久時幹笑:“呵呵,之前不是一直沒注意嗎?”
“不是。”阮瀾燭說,“舉個例子說,如果你從第三扇門直接跳到了第六扇,那麽接下來你到第七扇的時間是從第三扇門開始計數。”
淩久時長長地哦了聲,心想怪不得那麽多人想要跳門,如果跳門成功的話,那就等于延長了好長一段的生命了,而且期間也不用擔心過門的事情,果真是高風險,高收益。
程一榭和程千裏是三天後醒來的,程千裏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帶着哭腔喊哥哥。
“哥,哥……你在哪兒,你在哪兒……”程千裏喚道。
淩久時趕緊上前穩住了他的情緒:“你哥就在旁邊的病房,不用擔心,他沒事。”
程千裏看見淩久時,他瞪着眼睛:“我要看看他!”
淩久時沒辦法,只能扶着他去隔壁看了程一榭。
在确定程一榭的确沒有事後,程千裏才松了好大一口氣,他看着天花板,喃喃道:“我以為我再也看不見他了。”
淩久時摸摸他的腦袋:“你哥怎麽會舍得丢下你。”
程千裏勉強地笑了笑,不再說話,淩久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醒來後的雙胞胎恢複的很快,幾天之後就回了別墅。
逝者已去,生者的生活還得繼續。
譚棗棗死亡的影響漸漸的平息了下來,人們的生活恢複了平靜。
淩久時找了個時間,讓阮瀾燭陪她回了老家一趟。
此時時隔淩久時上一次回到家鄉,已經足足有五年之久,她上一次回去還是因為奶奶過世,再後來,幾乎和家裏人斷了聯系。
他們回到淩久時家鄉時已經是秋天了,炎熱的天氣漸漸涼了下來,大街上鋪滿了一層黃色的樹葉,淩久時離開機場後看着周圍陌生的景色,感慨着:“好久沒有回來了,都快忘記家鄉的樣子了。”
阮瀾燭沒說話,觀察着周圍。
“走吧,我們先去給奶奶上墳。”淩久時來前已經計劃好了,“之後去我媽媽那邊看看……”她停頓片刻,尴尬地笑道,“但是我有點記不清她的地址了。”
阮瀾燭看着她:“我幫你查查?”
淩久時道:“哇,你這都查的到?”
阮瀾燭:“錢給的夠多,什麽查不到?”
淩久時道:“明明是我帶着你回來的,怎麽變成了你幫我找路了。”
阮瀾燭:“那有什麽關系。”
他說找就找,拿出手機撥了電話,給了電話那頭的人一些信息。淩久時就在旁邊靜靜地看着他,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是她不得不承認阮瀾燭可真好看,就面無表情的模樣,也是那樣的吸引人。連帶着周圍走過的人,都會朝着這裏多看幾眼,就好像在看什麽大明星似得。
想到這裏,淩久時笑了出來。
“笑什麽呢?”阮瀾燭挂了電話,剛好看到淩久時臉上那揶揄的笑容。
“沒什麽。”淩久時說,“有人和你說過,你很好看嗎?”她伸出手,指腹點了點阮瀾燭挺直的鼻梁,“特別好看。”
阮瀾燭挑眉:“所以?”他湊到了淩久時的面前,“你的意思是,你就喜歡我的臉?”
求生欲讓淩久時感覺到了這句話中暗藏的危險,她道:“沒、沒有的事,我是那麽膚淺的人麽?我當然喜歡的是你的靈魂!”
阮瀾燭:“哦。”
淩久時:“……”吓死她了。
沒一會兒,那邊就給了阮瀾燭消息,說查到淩久時母親的住址。
淩久時道:“走吧。”
阮瀾燭點點頭。
他們打了車過去,敲響了那扇門。幾分鐘後,門開了,露出一張中年婦女的臉,她看見淩久時和阮瀾燭,眼神中流露出些許疑惑:“請問你們是?”
淩久時叫了聲:“媽。”
女人愣了愣,随即遲疑道:“你是……久時?”
淩久時點點頭:“是啊。”她說,“我回來給奶奶上墳,順便過來看看。”
“哦……”女人道,“那進來坐坐吧。”她看向淩久時的眼神完全是陌生的,仿佛完全忘記了自己還有個這樣的孩子。也難怪如此,自從母親離開後,她就幾乎沒有和母親一起生活過,之後的時間裏他們沒有什麽聯系。
淩母客套的給他們倒了茶,卧室門口露出一張姑娘好奇的面容,她叫道:“媽,這是誰啊?”
“這是你姐姐,淩久時。”林母有些尴尬的介紹,“她來看看媽媽。”
姑娘倒是聽說過這個同母異父的姐姐,只是幾乎從來沒有和淩久時見過面,她道:“哦……這樣啊。”
“你快去好好看書。”淩母說,“都要期中考試了……”她碎碎念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家裏有兩個客人,趕緊換了個話題。
說是母女,卻比陌生人還要客套。
淩久時坐了一會兒,喝了杯茶之後便起身告辭,拒絕了淩母對他們一起吃飯的邀請。
阮瀾燭全程都沒怎麽說話,他氣場足,坐在那裏面無表情的樣子讓淩母根本不敢和他搭話。
等出來了,他才道了句:“要不要去看看你爸爸?”
淩久時說:“不用了。”她臉上倒是沒有多少傷感的味道,更多的是無奈,“看來以後的确不用再擔心這裏。”他們看起來過的很好,并不需要自己這個多餘的孩子。
阮瀾燭伸手牽住了淩久時的手,在她的手心裏輕輕的勾了勾:“實在不行……”
淩久時:“嗯?”
阮瀾燭道:“我委屈一下,當你爸爸?”
淩久時:“……阮瀾燭,你能不能不要用這張臉,一本正經的耍流氓。”
看見淩久時的表情,阮瀾燭眼裏浮起笑意捏了捏她的臉,說:“你怎麽那麽可愛。”
淩久時心想你真是變壞了,以前你在門外面的時候那麽正經,現在怎麽就這樣了呢。
淩久時順勢抱住了阮瀾燭:“瀾燭,你知道我為什麽一直是短發嗎?”
阮瀾燭:“和家裏有關?”
“嗯。”淩久時繼續說,“小時候,我經常看到我爸拽着我媽的長發家暴她,所以我不敢留長發,我有陰影,出生在這樣的原生家庭,讓我變得不敢相信感情。”
“可是你。”淩久時擡起頭,盯着阮瀾燭黑色的眼眸說,“讓我感受到了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麽開心的一件事,讓我相信了愛情,讓我有了把頭發留長的想法。”
阮瀾燭緊了緊懷抱:“你不需要為我改變什麽,我只要你舒舒服服的做你自己,相信我,相信我們之間的感情。”
這會兒天色已晚,兩人随便尋了個路邊的小攤,點了一些食物,淩久時還要了幾瓶啤酒。
阮瀾燭似笑非笑:“你酒量很好?”
淩久時其實酒量很一般,但是為了面子,于是硬着頭皮點頭:“對啊,很好。”
“那來吧。”阮瀾燭說,“我倒想看看誰先喝趴下。”
于是他直接讓老板擡了一箱啤酒,兩人開始邊喝邊吃東西。
這樣的時光實在太美好了,天氣剛好,夕陽剛剛落下地平線,風是涼的,擡頭就能看到紅色的火燒雲挂在他們的頭頂。周圍嘈雜的人聲并不吵鬧,反而多了幾分生活的氣息。
淩久時想起了一句話。
世間事,除卻生死,哪一樁不是閑事。她想到這裏,不由得笑意盈盈地看向阮瀾燭。
阮瀾燭并不知道她在笑什麽,嘴裏還咀嚼着剛烤好的肉,因為肉有些辣,他的嘴唇紅豔豔,看起來美味又可口,于是淩久時看着他笑的更燦爛,她開口道:“阮瀾燭啊。”
阮瀾燭擡眸看着她,嗯了聲。
淩久時說:“你知不知道你現在……”
阮瀾燭挑眉。
淩久時壓低了聲音:“看起來很好吃?”
阮瀾燭把手裏的杯子放下,他知道淩久時酒量好的這句話,是在撒謊了,他可不信淩久時清醒的時候,敢說出這麽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