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 複仇出門

複仇出門

淩久時性子溫和, 但就是這樣溫和的人生起氣來, 卻讓阮瀾燭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不過到底是在門裏面,淩久時也沒有因為自己和阮瀾燭的一些問題, 耽誤了正事。

她公事公辦的把阮瀾燭被關進屋子之後發生的一切告訴了阮瀾燭,關于其他人的反應,而小薊的一舉一動,更是重點。

淩久時說:“我突然有點奇怪, 小薊既然和箱女合作了,那他應該巴不得把鑰匙埋掉, 但之前,他卻屢次讓我們把鑰匙交出來, 這個舉動不太正常。”

“我覺得這個小薊還知道些什麽。”阮瀾燭故意想讓淩久時多說幾句話, “你覺得呢,淩淩?”

“嗯。”淩久時淡淡道,“我猜測,他可能知道隧道的位置。”

在知道鑰匙和隧道的情況下,就能離開這座別墅。小薊估計也是怕到時候箱女那方出現什麽意外,在給自己找其他的出路。

“只是怕他不說。”梁米葉坐在另外一張床上,她道,“不知道小玫有沒有什麽辦法讓他說出來。”

阮瀾燭若有所思。

他們讨論了一會兒, 便起床洗漱,打算先去餐廳。

此時小薊還被捆在餐廳裏面,晚上他們留了孫元洲和他搭檔兩個人守夜,昨天一晚上都沒什麽動靜,并無什麽特別的意外發生。

到了餐廳,淩久時卻發現本來該有十一個的人又少了兩個,他們等到了九點左右,卻還是沒看見那兩個人,他們便知道,這兩人應該不會再來了。淩久時記得這兩人已經餓了三天左右,看來是堅持不下去,在今早又去開了箱子……

此時人數僅剩下九人,整個別墅裏布滿了箱女制造的箱人。

恐懼、饑餓和絕望足以摧毀一個人所有的神志,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在這裏都是正常的。

小薊一天沒吃東西,也沒怎麽睡覺,和昨天相比起來,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了許多。

小薊看到衆人都來了,有氣無力的開口說道:“鏽剪刀你們已經拿到了,還想怎麽樣?”

阮瀾燭坐在小薊的旁邊,嚼着面包,道:“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瞞着我們呢。”

小薊一言不發,用怨恨的眼神盯着他們。

“我覺得你最好搞清楚。”阮瀾燭說,“你現在的敵人不是我們,而是箱女,我們是不能殺了你的,箱女卻可以。”他把玩着手裏的殘叉,“你覺得你下一個開的箱子,會是空的還是箱人?”

孫元洲:“祝萌說的沒錯,一旦你沒了利用價值,下場就跟田谷雪一樣!”

小薊條件反射的想要張嘴反駁,可話到了嘴邊,卻還是沒能說出來,因為他發現,的确如此。

“只要能讓我出去。”小薊說,“我就告訴你們。”

“當然可以。”阮瀾燭笑了笑,“況且門裏不能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小薊陷入沉思。

淩久時卻是注意到,站在小薊旁邊的小玫在聽到兩人的對話後,露出怨怼之色,淩久時以為她會說點什麽,但最後她還是保持了沉默。

小薊:“現在別墅裏的箱人加上箱女足足有15個,我們就剩九個人,只要确定了出口在哪個箱子裏,你們既不用冒風險再開箱子,我也能出去,一舉兩得。”

“說的不錯。”阮瀾燭道,“聰明了一回,出口呢?”

小薊:“在一樓的廚房。”

“走,帶着他過去看看。”阮瀾燭道。

他們一行人帶着小薊去了一樓的廚房,廚房裏面一共有八個箱子,小玫站在其中一個箱子的旁邊用手摸了摸,淩久時記得她的戀人就是因為開了這個箱子失去了生命。

“哪一個?”阮瀾燭問。

“這個。”小薊指了一個靠近門邊的箱子。

“既然你說隧道在裏面,那你來吧。”小玫冷冷的說道。

“你當我傻啊?”小薊怒道,“都說了是出口了,箱子裏肯定有箱人守着!”

孫元洲便拿出了昨天從小薊身上得到的聽診器:“我先用聽診器聽一聽。”

他仔細聽了聽後道:“确實有聲音。”

“快用棺材釘把裏面的釘死,我們就能出去了!”宣子慧激動地說。

“等等。”阮瀾燭卻觀察着牆角的箱子,扭頭問道,“你們是什麽時候開出的隧道?”

“進門的第一天。”小薊說。

“那你知道田谷雪什麽時候開出了箱女右腳這個部位的?”阮瀾燭問。

小薊一愣:“她好像一進門就找到了……”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麽,身體不自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你的意思是?這個箱子可能已經被換掉了?”

阮瀾燭道:“有這種可能性。”

小薊陷入沉默。

梁米葉:“如果現在使用棺材釘,萬一被換了,那就……”

宣子慧:“也就是說廚房裏的八個箱子,任何一個都可能是出去的隧道。”

箱女右腳這個技能,是可以使用在隧道上面的,屋子裏現在一共有八個箱子,也就是說他們有半分之一的概率開出裏面的東西。

“靠!”孫元洲罵道,“門的意思是要我們都去死?九個人八個箱子,難道拿命去試嗎?!”還真是剛好能試出來,只是誰會願意用自己的生命為其他人做跳板呢。

大家都不說話了,眼前的木箱仿佛變成了索人性命的惡鬼。

阮瀾燭最後道:“這是很正常的事,我們先各自回房間休息吧,都想想還有沒有別的辦法。等明天聽診器能用了,我們可以看看有多少個箱子是可以打開的。”

似乎也只能如此了,本以為可以出去的衆人卻垂頭喪氣起來,絕望的氣息再次彌漫。

大家各自散去,把被捆起來的小薊一個人留在了餐廳。

淩久時感覺小玫剛剛的狀态不太好,于是回到了廚房,果然看到小玫還在,走到她身邊說:“小玫,謝謝你願意幫助我。”

小玫說:“如果不是小薊,我們可能早就出去了,他不但幫箱女,還給我們使絆子,這種人啊,真是該死。”

淩久時:“你不回去休息嗎?”

小玫摸着戀人被拉進去的那個箱子,笑了笑:“我也想和他說說話,就是不知道他在不在裏面。”

淩久時:“他肯定希望你好好活着。”她說的是小玫的愛人。

小玫道:“你要對祝萌好好的,她很愛你。”她說着這話,伸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繼續道,“誰不想好好活着呢,我待會兒也去休息了,你先走吧。”

“好。”淩久時轉身走了。

她總覺得看見小玫的模樣,有些熟悉,仔細想想,那或許就是意識到會失去阮瀾燭的自己。阮瀾燭之前的擔憂是有道理的,她并不能做到坦然地面對愛人離開,淩久時回到屋子裏,看見阮瀾燭已經躺在床上睡了。

聽到她的腳步聲,阮瀾燭睜開眼看着她,低低的叫了句:“你回來了。”

淩久時道:“嗯。”

阮瀾燭把被子拉開:“你來陪我好不好?你不在我睡不着。”

淩久時走到了他的身邊,道:“下次不準騙我。”

阮瀾燭愣住。

“你承諾,下次不準再騙我,要演戲也好,可能會死也罷,你都要全部告訴我。”淩久時說,“我不要所謂的為了你好,我有知道這一切的權力。”

阮瀾燭伸手摟住了淩久時的頸項,在她的眉眼上落下安撫的吻,他道:“好,我答應你,我以後什麽都不瞞着你。”

淩久時道:“睡吧。”

阮瀾燭心滿意足,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麽淩久時會突然想明白了,但淩久時到底是肯理他了,他也答應以後再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阮瀾燭想,他和淩久時相遇中,最幸運的那個,其實是他自己。

淩久時摟着阮瀾燭睡了,兩人肢體交纏,沉沉入眠。

第二天早晨六點,餐廳裏傳來了一聲慘叫,這叫聲把淩久時喚醒,她睜開眼,看見了阮瀾燭迷迷糊糊的表情。

“怎麽了?”阮瀾燭問。

“出事了。”淩久時說,“下樓看看。”

兩人從床上爬起來,和梁米葉一起匆匆忙忙的去了一樓,卻是看見宣子慧一臉驚恐的站在廚房門口。

“怎麽了?”阮瀾燭問。

宣子慧一個勁地搖着頭,指了指屋子裏。

淩久時擡眸望去,卻是看到小玫表情冷漠地站在廚房裏,手裏捏着一把餐刀,到處都是鮮血的痕跡。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但最可怕的是,她的四周散落着肢體的殘骸,甚至有一些像是用刀割下來的碎肉。

而本來被綁在椅子上的小薊此時不見了蹤影,淩久時已經猜到了他的下場。

“小玫!!”淩久時愕然,“你把小薊殺了?!”

小玫淡淡道:“有四個箱子是空的,沒有隧道,這個箱子裏面有個箱人,也沒有隧道,還剩下三個。”

淩久時瞬間明白了,小玫在做什麽,她是在逼着小薊開箱,用小薊的命來試隧道所在的位置。

“我說過他該死,就該有這種下場!”小玫淡淡的笑了,“拖他進去的箱人,就是魏修德,也算是有緣了。”

“小玫!門裏面是不能殺人的!”淩久時啞聲道,“你……”

“我知道。”小玫說,“我本來也沒打算活下去。”

她看了看旁邊已經被打開的三個空箱子,還有一個正在發出小薊慘叫聲的木箱,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她笑着說:“其實我不叫小玫,他的名字裏有個玫字,我才給自己取了這麽個化名。”她輕聲,感嘆,“親愛的,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等等!”淩久時猜到了她要做什麽,然而她已經來不及阻止,就看到小玫表情自然的伸手抓住了一個箱子的蓋子,她手上微微一動,便将蓋子掀開了,露出了裏面藏着的箱人。

然而看到箱人剎那,小玫卻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那雙慘白的手抓住了她的身體,而她并沒有掙紮,表情竟是變得異常的幸福,她反手抱住了箱子裏的箱人,就這樣帶着滿足的表情,被拖了進去。

淩久時站在旁邊目睹了一切,她知道小玫為什麽會是這樣滿足,因為箱子裏那個箱人,便是她的愛人。

站在淩久時旁邊的阮瀾燭,卻是忽的開口,他說:“這是好事嗎?”

“是好事。”淩久時很平靜的說,“能和愛的人死在一起,至少對我來說是。”

阮瀾燭不再言語,而是用盡全力牽住了淩久時的手。

廚房裏面一共有八個箱子, 小薊開了三個, 小玫開了三個,于是還剩下兩個。

孫元洲:“還剩兩個箱子,現在聽診器還不能用,等明天早上吧。”

淩久時嘆了口氣說:“我來聽吧。”說完便去聽了這兩個箱子, 确定其中一個箱子裏面有動靜, 而另一個箱子則是空的。

梁米葉自豪地說:“我們淩淩就是個行走的聽診器!”

在确定了箱子裏面的東西後, 事情就好辦了起來,淩久時伸手打開了那個空箱子,确定隧道不在裏面,站在她旁邊阮瀾燭便将手裏的棺材釘用在了另外一個箱子上面。他将棺材釘直接從箱子的頂端紮入,然後用餐廳裏的凳子當做錘子, 把棺材釘一寸寸的釘了進去。

随着棺材釘的紮入, 木箱裏發出了凄厲的嚎叫聲, 大量的鮮紅的血液從木箱的頂端溢出,将木箱浸透。

他們已經見慣了死亡,在再次面對箱女時,內心的恐懼仿佛已經被磨平。這個游戲運氣成分占了太多,如果他們沒能開出棺材釘,亦或者沒遇到犧牲掉自己的小玫,恐怕出去這件事還得多添上許多波折,至少還要多幾個犧牲者。

和進來時相比,衆人的臉上多了幾分疲倦。

阮瀾燭牽着淩久時的手,站在木箱前,等待着箱子裏的哭嚎聲漸漸微弱。

“誰來開?”待哭聲平息後,孫元洲的搭檔問了這麽一句。

“我來吧。”孫元洲道,“這段時間來,謝謝你們的關照了了。”他顯然也有保命的東西,而如果不是有阮瀾燭消耗掉了箱女的技能卡,恐怕死的人會更多。

他上前一步,用手抓住了木箱,微微用力,将蓋子直接掀了起來。

蓋子掀起後,衆人都屏住了呼吸,不過和他們預料的差不多,箱子裏面的箱女失蹤了,只剩下一灘鮮紅的血跡,而在血跡後面,是一個黑色的洞口,洞口下面有長長的樓梯,通向遠方。

衆人進入了洞口,順着樓梯一路往下。終于,在樓梯的盡頭,他們看到了一扇黑色的鐵門。

阮瀾燭拿出了鑰匙,上前打開了鐵門,鐵門被打開後,他撿起了掉落的線索。

第十扇門就這樣結束了,阮瀾燭和淩久時都平安的從裏面離開,并且帶走了第十扇門的線索。

在離開之前,孫元洲委婉的向阮瀾燭表達了想要和他們合作的想法。

阮瀾燭不置可否,只是讓他留下了一個聯系方式,之後,便帶着淩久時和梁米葉順着散發着光芒的隧道,進入了現實的世界。

重新回到現實裏,重新呼吸着這裏的空氣,淩久時再次感到了生命的美好。她匆匆的上了樓,看見阮瀾燭站在樓梯口,也是一副準備下來的樣子。

兩人默契的伸手互相抱住了對方,感覺到了對方身體裏傳來的熱度。只有這樣,他們才能确信自己從門裏面活了下來。

程千裏剛好從旁邊路過,看見擁抱在一起的兩人,只能大吃一口狗糧,嘟嘟囔囔的說:“現在可是大白天,我一個未成年人,你們注意點影響。”

阮瀾燭瞪了他一眼,程千裏才趕緊轉身開溜。

“線索拿到了嗎?”淩久時問阮瀾燭。

“拿到了。”阮瀾燭回答。

“和你之前拿到的線索有什麽區別?”淩久時問。

阮瀾燭沉吟片刻,沒有回答,只是伸手将褲兜裏的線索掏了出來,遞給了淩久時。淩久時接過線索,看到了上面寫的字,随即便露出愕然之色,只見小小的線索紙條上,竟然只寫着兩個字:無解。

“怎麽會這樣?!”淩久時愕然發問。

從第一扇門到第十扇門,幾乎每一扇門的線索都是一些可以給他們提供信息的內容,但第十一扇門的線索,居然是無解兩個字,她擡眼看了阮瀾燭一眼,“你之前得到的也是?”

“嗯。”阮瀾燭點點頭。

這就是他為什麽要再次進入第十扇門的原因了,他之前得到的線索毫無用處,根本幫不上什麽忙。

第十一扇沒有任何線索供給他們使用,這次的線索證明這并不是特例。

淩久時看着線索,心跟着沉了下去,她想了想,卻是對着阮瀾燭道:“沒關系,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沒有那麽怕了。”

阮瀾燭聞言失笑,在淩久時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雖然第十一扇門的線索讓人心情沉重,但生活卻還是要繼續下去。

當天晚上,淩久時在電視裏看到了一條新聞。說本市的鬧市區出現了一起嚴重的車禍,一輛載着十幾人的大巴車直接沖出了橋梁,導致了六人死亡,二十幾人受傷。

其中死亡名單裏,淩久時看到了一個叫做李博玫的年輕男人,她想到了什麽,于是輕輕嘆了口氣。

至少小玫和她的戀人,還有做最後告別的機會。他們在現實裏,可以相擁在一起,幸福的死去。或許還能給對方一個溫柔的吻,再許下來世的諾言。

阮瀾燭也看明白了,他卻拿起遙控器換了臺。

“被留下的那個總是比較可憐。”淩久時說,“要是兩個人一起走了,那好多。”

阮瀾燭道:“總歸有些舍不得。”舍不得愛人經歷死亡,只希望她能好好活着。

淩久時扭頭看着他:“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從裏面出來了,你還得面臨愛人的第二次離開。并且是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這未免太過殘酷了一些。”

“也對。”阮瀾燭聲音淡淡的,卻贊同了淩久時的說法。

第十扇門到第十一扇門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他們不用太急。

但再過幾個月,程一榭和程千裏就要進屬于他們的第十扇門了。

于是這段時間淩久時基本看不見這對雙胞胎的身影,似乎是程一榭在帶着程千裏瘋狂的刷門,刷的程千裏差點崩潰。

“嗚嗚嗚好慘啊。”程千裏哭着和淩久時抱怨,“我哥現在每三天就要帶着我進一次門,我真的不行了。”

淩久時憐惜地看着他,道:“安心的去吧,我會幫你養吐司的。”說着她還摸了摸吐司肥嚕嚕的小屁股。

程千裏還想要再說幾句,就被程一榭直接抓走了,淩久時看着這兄弟二人,實在是覺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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