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8 章 郝婷婷猝死之謎(6)

郝婷婷猝死之謎(6)

檢查完畢,孫怡齋回到寫字臺前,拿出處方箋,關切地對鄭勁松說:“小鄭你這老毛病這回可是不輕啊!怕是又累着了吧?我看你還是歇一個禮拜,每天到我這裏按摩按摩。”“不行啊,孫大夫!最近實在是忙得脫不開身,又碰到個棘手案子,必須趕緊處理才行。”鄭勁松邊說邊搓着腰,依舊趴在床上。

“郝婷婷的案子?”

“噢,你也知道了?看來這種事不出門也能跑幾百裏。”

“咱們這小地方,有點什麽小事都得家家戶戶傳個遍,更何況沾上血腥味的案子呢!”

“這個郝婷婷以前到你這裏來看過病,你是不是知道她家裏的內情?”

“她是來過幾次,背部受了風,讓我治了一個多星期,可從沒問起過她家裏的事。人家都說她行為放蕩,我這把年紀的人,可不願別人嚼我的舌根,不敢來往。”孫怡齋放下紙筆,面含微笑,把話題又轉了回來,“小鄭,你明天下午再來一趟,按摩可不能耽擱了。”

“哎,看看吧!今天是星期天我才有空跑你這一趟。明天我們還得重新檢查一下現場,或許有什麽新發現。這樣吧,後天怎麽樣?”

傍晚,西天的晚霞漸漸被濃密的烏雲蓋住。鄭勁松科長吃過飯,來到中心廣場散步,之後他還要趕到刑偵科。遠處的草坪上,幾個孩子快樂地喧鬧着:““噢…….捉到了!”孩子們中間一個年歲稍大些的,用一張長方形的紙條在上面劃出條細長的墨線然後像擰麻花似的轉過一圈,找出漿糊,粘好紙條的兩端:“老師就是這麽做的。”又對那個手裏攥着東西的孩子叫道,“小欣,把螞蟻放在黑線上!”

孩子們凝神貫注地觀看着紙上爬行的螞蟻。“嗨,又爬回來了。它怎麽會從背面又爬到正面來呢?”一個小男孩不解地問。鄭勁松心中萌生出一股童心般的好奇,也湊到孩子們的跟前。看着忽前忽後爬行的小生物,他猛然察覺這個兒童的游戲正和自己的判斷不謀而合……

是夜,濃密的烏雲完全壓在了城市的上空。夏夜的雷聲轟轟隆隆地在天邊炸開。嘩嘩的雨水拍打着各幢建築物的窗口,屋頂,沖洗去日夜紛揚在建築物上的塵土。安圖街368號的住宅院內,隐約聽到老鼠咬木頭似的咔嚓、咔嚓聲。電光閃過,二單元三樓有一條黑影晃動在郝婷婷家的門前,這人用一把鑿子麻利地在門框連接暗鎖的部分摳下細碎的木屑。不一會兒,他用鐵條輕輕地撥弄着彈簧門鎖。門輕輕地開了,穿黑衣人亮出手電筒,直撲卧室,尋找那件他所熟悉的女西裝上衣。他從衣袋裏,掏出一個小本子,關上衣櫃門正要離去,突然電燈亮了,兩名威武的警察堵住他的去路,黑衣人邁開虎步,手掌一上一下地翻動着,“啪”“啪”,他打出兩掌。靠近門口的警察躲閃不及,肩頭重重挨了一掌…….趁警察趔趄的瞬間,那人跳到門外,奪路而逃。漆黑的樓梯上,一雙有力的大手重重地将黑衣人的手臂擰住,還未等黑衣人反抗,“咔嚓”!黑衣人的手腕被铐在門框上面。

刺目的燈光下,偵察員們看清這位夜半的不速之客正是孫怡齋,不禁暗暗佩服鄭隊的神機妙算。

翌日,根據孫怡齋的坦白交待,案情得到了迅速的進展。

原來孫怡齋送走鄭勁松後,在診室內凝神地望着牆上狂書的“精”字,幾十年來,他自認一貫以超出凡人的精明,躲避開無數次的厄運。這時他卻有些後悔了,他後悔自己在郝婷婷的診斷記錄本上用狂草書寫了“梅毒四期”幾個字。當時全憑個人欲望做怪,信口胡說了幾句寫到本上,主要目的還是為了扯斷郝婷婷對司馬采鑫的眷眷私情。他自己編造了這個診斷并給郝婷婷描繪得比艾滋病還要可怕,稱郝婷婷的病必須要停止性生活才會有治愈的希望但也難說不會有後遣症。這一切他都是出于報複的目的才編造出來的。

郝婷婷從小家境不好,父母都是鄉下農民工,她本人無心讀書,是個名副其實的學渣,初中沒讀完就辍學到社會上打工,可說文化水平低得可憐———她把孫怡齋的診斷往西裝上衣兜裏揣便愁眉苦臉地回家了。她隐隐約約也聽說過梅毒這種病。記得小時候鄰居有個女人缺半個鼻子,別人說就是那種病造成的。還聽說過,清朝有個皇帝得上這種病渾身起包,最後人不人、鬼不鬼地死了。這一切現在可怕地落到了自己的頭上,即使病治好了,恐怕也要像女鄰居一樣缺半個鼻子。自己的美麗容貌将再也不會存在,她越想越覺得自己是沒有希望了。

孫怡齋原來确實與郝婷婷發生過不正當的男女關系。一年前郝婷婷背部受風,聽人誇獎孫怡齋的醫術如何高明便來到診所求醫。孫怡齋每天定時給郝婷婷進行按摩,漸漸地,在閑聊中發現郝婷婷對丈夫的厭惡之情。多年的鳏居早已越來越使這位中醫體味到凄涼的孤獨的滋味,但因始終未找到中意的女人,所以至今仍然是孑然一身地生活。和郝婷婷的接觸,使他并未衰老的機體功能活躍了起來。郝婷婷身體散發出的氣息,常常攪得他産生無法遏制的原始沖動。

每次給郝婷婷看完病,他都要雲遮霧罩地同她賣弄一番自己的醫道。象一個年輕人追逐意中人一樣,拿出自己的幾件古董,一一給她講述其中的風雅。郝婷婷雖然自己文化不高,但對這位郎中的神夫的舉止還真有點令她傾心。

一天傍晚,郝婷婷來到孫怡齋的診所,診所門上已經挂出停診的牌子。郝婷婷象個老熟人似的敲開診所的房門。孫怡齋面帶幾分酒暈打開屋門,見是郝婷婷馬上欣喜過望,但又裝出嗔怒的樣子,責怪她白天不及時來治療。孫怡齋用毛巾擦過油漬漬的嘴巴,讓郝婷婷也陪他吃點,郝婷婷先是百般推讓,随後也就半推半就地坐在飯桌前。孫怡齋走進卧室拿出一瓶紹興黃酒,在郝婷婷的眼前一晃說:“你的腰病基本快好了,喝點黃酒對你更有好處。”說着,用啓子旋開了瓶塞,倒上半杯遞給她。郝婷婷望着高腳杯中黑黃色的液體,端在唇邊喝了一口,只覺得又苦又澀,夾帶着說不出的滋味,連聲說味道太糟。

“哈哈!你本是不讓須眉的女子,喝黃酒本來也沒什麽勁頭。來嘗嘗我這泸州老窖的滋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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