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9 章 郝婷婷猝死之謎(7)

郝婷婷猝死之謎(7)

孫怡齋大笑着,取過身邊的瓷瓶又給郝婷婷斟上滿滿一杯。他本來已經帶了三分醉意,眼下來了這麽一位美貌婦人,只覺得胃口大開,嘴邊的話開始滔滔不絕地往外溜出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上至玉皇大帝,下到東海龍宮,講得眉飛色舞。郝婷婷平生所接觸過的男人,要麽是只知道在舞廳內摟着女人轉圈子,要麽就是一出口就離不開錢的人。她覺得眼前這位健談的醫生給她打開了另一個世界,充滿了神奇、玄奧,仿佛有個大吸盤把她往孫怡齋的身邊吸引。

乙醇在郝婷婷的身上已經燃燒,她覺得雙膝似有兩團火球,胸口洶湧着熱浪。孫怡齋眼睛被泸州老窖燒得通亮,站起身,搖搖擺擺地向她擺手:“不喝了,來!馬上給你搓腰。”郝婷婷覺得自己整個地向外膨脹,如同吹足了氣的皮球,飄飄忽忽地爬到孫怡齋的床上。他掀開她的美麗綢衫衣,使勁地在她後腰上揉搓着,郝婷婷被揉得渾身癢酥酥的,忽然,她覺得腰帶松開了,褲子被拽下去……“你的血脈需要在腰下部通暢一下,淤血可不是鬧着玩的!”他在她後腰往下陡然增高的豐腴部位拍拍打打。郝婷婷嗔怒地說着含混不清的話:“喲,有這麽按摩的?真是個老色鬼!”孫怡齋終于按捺不住野性……

此後,郝婷婷經常以看病為名,夜晚偷偷跑到孫怡齋家裏過夜。但是,天有不測風雲。自郝婷婷愛上了風度翩翩的司馬,她的感情重心完全移到了司馬這邊。她開始覺得孫怡齋雖然并不衰老,但是卻已快成糟朽的棺材瓤子。後悔自己曾和他厮混這麽長時間。因此,孫怡齋那裏很少再見到她漂亮的身影了。

孫怡齋本已看出她對丈夫的不滿和厭煩,原想拆散這對胡亂拼湊在一起的夫妻,把她據為己有,幻想郝婷婷會把他的鳏居生活徹底改變,他實在不願再過這種出家和尚似的清苦生活。他相信自己最後會完全獨自占有這個撩人的少婦。忽然,郝婷婷又有了新歡,孫怡齋陷人無限的悵惘,大有門庭冷落車馬稀的失意覺。然而,更多的還是憤恨。他如此窩囊氣,如果是在年輕氣盛之時,他會運口氣,一拳把那個小白臉打得五髒進裂。現在,他畢竟是一位見過世面的老者,不會白白拿自己的生命當兒戲,他會用一套心理攻擊的辦法,讓那個小白臉不再理她。到那時她就會乖乖地重新回到自己被冷落的屋子裏來。

孫怡齋終于找到了報複的機會。

一個晴朗的下午,郝婷婷打扮得花枝招展地走進他的診所。剛進門,就唠叨自己的小腹最近疼得厲害。孫怡齋等看完幾個病人,室內只剩下郝婷婷的時候,便把郝婷婷讓到床上,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然後,背着雙手在屋內來回走過幾圈,故作沉重地給郝婷婷講述了她的【病情】:“初看是心寒脾虛,但下身出現紅斑,不久要潰爛,是梅毒症狀。”“得了這種病,現在大醫院的大夫也不願意給治。我這裏倒有個偏方,不妨試試,可也不一定會完全治好。你最近接觸過的男人肯定身上染了這病。嗨,認倒黴吧!”孫怡齋故意把語調說得很長,揮在郝婷婷的診斷書上草草地寫下了“梅毒四期”幾個字,并留神地看着郝婷婷的面部表情。顯然,她被他的話震動了,信以為真,臉上滲出恐懼的冷汗。

老色鬼繼續添油加醋:“這種病對男人還不是十分可怕,女人一旦沾染上,就會很快蔓延,重者必死,輕者如不停止那種事情,也會落得眼歪嘴斜。”郝婷婷的大腦一片空白。她一貫相信他的話,卻沒有分析他的話的能力。她恐懼地發現死神的泥潭要把她拉進去,毫無容她掙紮的餘地。她的聰明從來都是花費在男人身上,除此以外,她對人間的一切都是聽天由命。她想自己此生最大的遺憾是沒有嫁給司馬采鑫這樣的男人,而被鬼裏鬼氣的宋大剛控制着,每當她提出離婚的時候,招來的是唾罵和毒打。她恨自己的男人。

孫怡齋本是要吓一吓這個女人,達到重新占有她的目的,卻沒料到郝婷婷被他的胡言亂語逼上了黃泉之路。的确,像郝婷婷這樣的女人,最能安慰她們的不就是漂亮的容貌嗎?而這些東西一旦失去的時候,她立刻會變得喪失常人的理智。郝婷婷的死,使孫怡齋變得煩躁不安。他最害怕的是那張假診斷落到公安局的檔案袋裏。事先,他只預想如果郝婷婷拿着診斷,讓司馬或者宋大剛見到,都會制造出嚴重的裂痕,使他們二人疏遠郝婷婷,他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但是,郝婷婷的死卻使那張診斷成為自己的罪證。孫怡齋急得如熱鍋螞蟻一般,整日不得安寧,準備瞅準機會弄回自己的診斷書。恰巧,肖科長的到來使他覺出一線希望,他決定趁公安局再次搜查現場之前,偷回自己的罪證。

明亮的陽光照射在刑偵隊辦公室的地板上。根據周密的分析和調查,肖特揭開了郝婷婷死亡之謎。

“案情初發時,現場留有種種嫌疑者的痕跡,給我們帶來了許多麻煩。我們錯誤地順着可疑跡去查找宋大剛和司馬采鑫二人的作案時間和動機,而對郝婷婷本人及最終促成她自殺的人沒有給予充分的重視。只是在司馬采鑫談話之後,我才發覺出郝婷婷的反常情緒背後,似乎潛藏着另外一股力量。”

“第二次檢查現場時,我仔細察看郝婷婷死亡時碰翻的圓凳和梳妝臺,發現了極有價值的痕跡。在光亮的梳妝臺案前部,有一塊不顯眼的戳痕,是被堅硬的物體撞刮的。遺落在地板上的手絹,不可能是兇手用它去塞死者的嘴,以防喊叫;因為那塊手絹小得簡直可以被人吞下。所以,再參照兇器在創口處狹窄地插着,只能判定,郝婷婷實際上是用手絹拿起丈夫臨走前用過的水果刀,借助梳妝臺的依托刺死自己。至于說為什麽她偏要使用丈夫用過的水果刀,實際上正出于她對丈夫的怨恨。她希望我們把目光盯在宋大剛的身上,即使不讓他承擔兇手的罪名,也要拖累他一下。這女人的想法,不過是落水者希望抓根稻草陪葬的心理。”

“最終談到郝婷婷萌發輕生的念頭,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孫怡齋這個可恥的郎中的假診斷。郝婷婷對他的一貫相信,致使她輕信了孫怡齋的騙局。另一方面,她長期忍受着不幸的家庭糾纏,宋大剛曾揚言如果郝婷婷要和自己離婚就得先給她割下幾塊肉,這種沉重的精神負荷也使郝婷婷早已厭倦了對生活的興趣。孫怡齋假診斷誘發她下了最後的決心。”

肖特精辟的分析,令在座的偵查員們思路頓開。趙宛韻打趣地問道:“鄭隊,你什麽時候開始去研究弗洛伊德了?”她的俏皮話并未引起在座的偵察員們的哄笑。他們感覺到,作為一名刑偵人員,在日益複雜的現代社會面前,需要的是一個更加具有現代智慧的大腦,只有如此,才能巧妙解開形形色色的疑案,根除那些社會的“梅毒”,去完成自己肩負的歷史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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