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命磁療表(2)
“松。”随後跟進來的老陳也說:”現場沒有發現什麽可疑情況。”顯然,他們在外間屋已對案情做了讨論,統一了認識的。
鄭勁松沉思一下,向韋主任說:“你開張驗屍結果證明,讓家屬安排後事。”他探尋的目光向老陳望了一眼,老陳點了點頭。他站起身對吳曉娜安慰地說:“節哀吧。吳女士。如發現別的什麽情況,請及時與我們聯系。”
走出門時,鄭勁松對案情的基本概念已形成了。別的不論,單從吳忠林和女兒懸殊的居住條件來看,吳忠林的自殺(他是絕對相信老陳對案情的分析和結論的),肯定與吳曉娜或她的丈夫有關。然而,因家庭矛盾而導致一方自殺,另一方是不夠負法律責任條件的。何況小兩口以後還要生活一輩子,搞清問題很難說後果将會是什麽樣子,不如讓他們各自扪心自問去好些。
回到局裏,諸位便各自休息去了。鄭勁松用涼水擦把臉,清醒下頭腦,便伏案開始寫結案報告……報告快寫完時,桌上的電話鈴突然急促地叫了起來。
“喂﹣﹣嗯……”鄭勁松手握着話筒:“他們夫婦一塊來了!有重要情況!好,好,讓他們進來。”他放下門衛劉大個子打來的電話不由地皺上了眉頭。
鄭勁松剛把桌上的東西歸攏起來,就響起了敲門聲:“鄭隊!”
“進來。”随着他的話音,門開了,趙宛韻領着吳曉娜還有一個比她稍高點,身體很魁實,象個輕量級舉重運動員的青年男子走了進來。
“哦,你們來啦,請坐。”鄭勁松一眼便認出了,眼前這小夥子,是吳曉娜家那張合家照上的吳曉娜的丈夫。只是現在看起來,她丈夫要比照片上顯得老些,一臉的倦容,好象沒休息夠似的,一雙大眼有些紅腫。他大約也才哭過?鄭勁松心中一動,臉上不由閃出一絲欣慰地笑意。
“鄭隊長。這是我愛人白格林。你們剛走他就回來了。”吳曉娜指着丈夫,介紹着。
“好,坐下慢慢說。妹子,倒水。”鄭勁松寒暄着讓趙宛韻倒兩杯水,也拿起桌上的香煙,問白格林:”抽煙嗎?”
“不不,鄭隊長別客氣。我有。”白格林正要掏自己的煙。可是,一枝香煙已飛到了他手中。
“你們連夜趕來是有什麽新情況吧!”鄭勁松一邊點煙,一邊問着。
“林!幹嘛呢。”吳曉娜用肩膀碰碰白格林輕聲說:”說呀。”
白格林望望鄭勁松和趙宛韻,說:“是這樣的。我岳父兩個月前曾在我們隊上拿回一件複制陶俑。我剛才無意間卻發現……那陶俑被人調換了。”
鄭勁松驚詫:“陶俑?被人調換了?”
趙宛韻問:“什麽陶俑。”
“那俑是我們複制組的工人,不小心碰壞的。工人們見我岳父對陶俑很有興趣就将那打掉了半只左腳的陶俑給了他。他卻好象如獲至寶似,将那複制品當成了真品,讓我也只看了一眼就奪了回去,并要我不要聲張。我當時想說破那是假的,又怕掃了他老人家的興。”
白格林說着,從吳曉娜手中的淡黃色人造革提包裏,取出一個有近一尺高的墨黑色武士形陶俑,“這就是那被調換了的陶俑。我找出它是想給岳父陪葬用的,因為他老人家生前将它當寶貝看。可是,我拿起它時卻發現它左腳斷裂處,有明顯的加工痕跡,而以前那尊是自然斷裂。加之我岳父又不明不白上了吊,我感到這裏邊似乎有什麽問題,就連夜趕來了。”
鄭勁松接過陶俑仔細端詳着。因為他以前曾在南陵陳列室的玻璃櫃裏,見過這陶俑,可從沒象現在這樣仔細看過。然而他現在翻來複去地看着手中這尊陶俑,卻怎麽也看不出任何名堂,唯有左腳的斷碴處,人為加工過的痕跡清晰可辨……
他放下陶俑,望着白格林,問:“這是真品還是贗品?”
“贗品,從那斷碴處就能看出來。”
“噢。”鄭勁松想了下又問:“那會不會是你岳父,用锉刀或什麽整修過呢?”
“不會。”白格林肯定地說:“從這尊俑現在的情況看,那斷碴處還應再取掉一些,才能與原先那尊一樣。”
鄭勁松沉默了,又慢慢地拿起了面前那尊陶俑端詳起來。從發案現場和屍檢情況來看吳忠林完全屬于自殺,然而,這尊毫無價值的陶俑卻又被人調換了。難道吳忠林的自殺與這尊陶俑有關?可哪是尊贗品啊……突然,他腦海中一閃,忙擡頭望着正向自己看着的白格林問你在考古隊幹什麽工作?
“我是四年前取得博士學位,便來到了省考古隊,當了發掘組組長。近兩年來一直在南陵搞發掘。”
鄭勁松點點頭,似乎明白了什麽,趙宛韻說:“早有耳聞咱們這兒的南陵,很有開采價值,在史學界反映強烈呢。”
是這樣。從目前看南陵很可能是五代十國時期南漢國的一位皇帝掩人耳目的假冢。将它搞清楚後,對五代十國的歷史研究,以及對以後南漢國皇陵的發掘,都有很重要的價值和借鑒作用。”白格林情緒有些亢奮,似乎忘記了岳父剛剛去世,引得吳曉娜狠狠瞪了他一眼。
“噢。”鄭勁松心中更明白了。
送走吳曉娜夫婦,鄭勁松立即叫醒了沉睡中的老陳他們,所有人一起來到會議室。将吳曉娜夫婦剛來提供的意外情況,作了詳細的敘說,又談了自己的看法:“現在咱們應對發案現場和吳忠林的屍體再做一次詳細的檢查。要是他殺,就肯定會留下蛛絲螞跡。”
老陳沒有說什麽,只是睡眼惺松地點了下頭。這使鄭勁松心中不由一動,因為凡是遇到有把握時,就要睜大眼睛的老陳此時眼睛仍眯睐着,沒有絲毫要睜大的意思。難道自己判斷有誤,還是……他又望了眼身旁的趙宛韻還有祁順海,李建軍等人,全都微皺着眉。顯然他們也有疑慮。
鄭勁松又叫來了法醫室韋主任,連夜二返車家巷八號。然而,韋主任重新仔細地檢查了一直停在床上吳忠林屍體卻絲毫也沒有發現他殺的何征象和痕跡。只是趙宛韻發現吳忠林左手腕上的一塊磁療手表不見了?經詢問,才知是白格林因趕路過急,頭有些發暈。就将岳父治高血壓的磁療手表卸下來戴在自己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