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之日記（6）
秦曼走後，鄭勁松接着趙宛韻的話，“你好象有些灰心喪氣？案子不是在進展嗎？”
“有什麽進展？”趙宛韻說：“就是把巫海山的嫌疑排除了，別的什麽有進展？”
“正因為我們不再懷疑巫海山，又找到了這唐三彩，就肯定兇手不是為財而殺了童丹悅父女，這就更接近日記中那個神秘青年作案的可能了。與此同時，還有個老問題——他為什麽要殺他們父女？只要這個問題解決了，其它的不是就迎韌而解了嗎？”
“道理是這樣，可僅僅憑借一本日記，哪裏去找這個人呢？”
“只有一條路：找那只唐三彩的主人！唐三彩的主人！誰是唐三彩的主人？”
經鑒定，那只唐三彩是公元八世紀唐朝的手工藝品，這證明巫海山說了真話，可找它的主人卻并非易事。
偵查員們到雲溪鎮古玩市場查問了個遍結果得到的答複卻是從來沒人見過這只唐三彩。
趙宛韻建議：“幹脆發一則啓示征求全社會幫助，象這樣找不知要找到什麽時候。”
鄭勁松說：“根據尤琴和巫海山提供的情況來看，童國柱當城管期間的活動區域就在我們鎮上……一定要把與文物有關的單位都找遍争取早點找到它的主人。”
然而又找了兩天，一切都是徒勞的。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第四天，有一個農民工模樣的男人來到局裏舉報，說自己曾見過這只唐三彩。
“在哪裏見到的？”趙宛韻忙問。
“九幾年在歐陽老哥的家裏。我和他是喝酒認得。還算熟絡吧，”農民工回答說：“當時他家出了點事，急需用錢，聽說是想賣了這唐三彩換錢……後來沒多久我去福建打工就再也沒見過他，唐三彩的事……不得而知。”
“歐陽。他叫什麽名字？”
“歐陽成。”
“他做什麽的？”
“就是在外面擺攤買古玩的小販。”
“他現在在哪裏？”
“哎。前幾年我回到家，才偶然聽家人說及他已經去世好多年了。”
“他家現在還有什麽人？”
“只有一個兒子，叫歐陽志，現在好像在鎮鋼鐵廠當工人。”
偵查員們又馬上來到鋼鐵廠。廠長告訴我們：歐陽志已請假走了。
“什麽時候走的？”
廠長想了想說：“都有八九天了。”正是發案的第二天。鄭勁松問：“他有沒有說要到哪裏去？””
”他當時有些激動，”廠長回答說，“按說我們廠是不能一次請這麽長的假，可他說他有要事到廣州，就是扣完工資也要請假。”
“哦，果真是這樣。”鄭勁松自語道。
“他該不會犯什麽錯吧？”廠長又說，“去年年底他幫一個農村老頭找回了失掉的四千元錢，那老頭還送來了表揚信呢！他平時在廠裏也表現很好。”
對了，歐陽志肯定是童丹悅日記裏寫的從她手裏搶走四千元錢的那個青年，那麽兇手究竟是不是他呢？
調查任務完成，證明歐陽志是兇手。
第一、鞋印與之相符。
第二、工廠附近農村一位老頭證實，他與歐陽志認識，去年年底在公共汽車上丢了錢是歐陽志幫他找回來的。
第三、廠附近的一家理發店證實歐陽志有白頭發、在店理染過發。
第四，童丹悅寝室裏發現的黃桃罐頭，系工廠附近一家小超市售賣，說明歐陽志是在這裏買來送去的。
第五，小區內多處攝像頭捕捉到歐陽志于案發當夜出入的影像。
但，目前歐陽志不在廠裏。趙宛韻問鄭勁松：“歐陽志會不會逃走了呢？”
“不會！”
秦曼也問：“他現在人都走了，你怎麽知道他不會逃走呢？”
鄭勁松拉過一把椅子坐下，十分有把據地說：“因為唐三彩幫了我們的大忙，歐陽志現在還不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了他是兇手呢！”
“為什麽？”
“你們想想——童國柱到過廣州，歐陽志又冒險去廣州，為什麽？就是為了這只唐三彩，如果我們不找到唐三彩，可能現在也沒有發現誰是兇手。而歐陽志恰恰沒有找到這只唐三彩，他曾在作案現場找過，沒有找到才到的廣州……而現在他同樣沒有找到，所以說，他不知道我們發現了他是兇手。說不定他現在還在到處找這件文物呢！”
然而，這些與歐陽志要殺童蘭父女有什麽關系？趙宛韻覺得疑惑：”他既然沒有見到唐三彩，那他當時為什麽要殺害童氏父女呢？”
“這要等抓到歐陽志才知道。”
又過了兩天，鋼鐵廠保衛科來電話；歐陽志回來了。偵查員們不費吹灰之力，将他逮捕歸案。
他只有26歲，個子不太高，卻生得十分健壯，人比較聰明，若不是鐵證，誰也不會相信他會殺人。但是透過他的眼神能看出，他有一種不容別人侵犯自己的氣質。
看見逮捕證的時候，他大聲問：“你們為什麽抓我？!”
“因為你殺了人！”鄭勁松厲聲回答。看見對方似乎還要狡辯，馬上扔出童丹悅的日記本和罐頭盒。“你還記得這些吧？”
事已至此。歐陽志才自覺徹底完了。他沉默許久，懊惱地說：“沒錯。我是殺了人。你們認為殺了人都是兇手的話，那我是一個正直的兇手。”
正直的兇手？呵呵。有點意思啊。趙宛韻譏諷地看了他一眼：“那你說說，你的正直在哪裏。”
歐陽志接着自己的話說：“從良心和道義的某方面來說，我是沒有罪的，我不是為自己開脫，我不知道你們是怎樣發現我的。但就是現在，我都還有很重要的事沒有做成。”
鄭勁松這才把那只唐三彩拿出來：“你是不是指還沒有找到這個？”
“是！”歐陽志低下頭，“怎麽會在你們這
裏？”
這只唐三彩，肯定是歐陽家的了。鄭勁松反問他，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歐陽志痛苦地說：”就是這只唐三彩。這就是我們家的唐三彩，傳家寶啊！我也是為了這只唐三彩。如果沒有它，我……。我們家又會是另一個樣啊！城管！還都是那些該死的城管給我們帶來的浩劫，帶給我們的災難……！”
他的五指抓着他并不很長的頭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