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腳印（2）
通過重型機械廠的保衛科，趙宛韻和老陳又了解到謝玉芝的情況——離異單身，曾經是光明木材廠的職工，不過在5年前已經離職，傳聞是合夥跑買賣賺了不少錢。是不是那個白衣歹徒早就瞄上了她呢？……不過，這個白衣歹徒可不易查找。根據謝玉芝說的那一排“什麽新……飯店”的紅字，白衣會不會是哪家飯店的工作服？
開運街這一帶有許多大小飯店，如“立新飯店”、“永新飯店”、“新譽飯店”、“新民飯店”、“長新飯店”……而且，這些飯店中也不乏一米七八的胖子。經過分析最後的目标落實在八個人身上——
他們已對六個胖子做了正面詢問調查，因沒有作案時間暫時都否掉了。趙宛韻暗暗着急起來……剩下兩個胖子，一個因調戲婦女被拘留過，另一個是因偷公家木材被判一年徒刑。
他們有着不同的劣跡，又以不同的方式和我見了面。
第一個胖子姓張，今年三十八歲，系立新飯店廚師。當趙宛韻出現在他眼前時感覺就像給他帶來災難一樣……他用充滿了戒備的眼光怯生生地望着這位身穿黑色制服的威風凜凜的女公安。他長着一副死氣沉沉的大胖臉，而那大胖臉上又隐藏着一雙不容易被人所發現的小眼睛……想當年就是這雙小眼睛在觊觎國家的木材，并為此被判一年徒刑。
“你今天早上四點鐘到七點鐘這段時間在哪裏？”趙宛韻審視着他那不甚幹淨的工作服上的那排紅字。
“四點至七點？”張胖子惶惑不安地搓搓手。“我沒幹什麽，在家來的。七點鐘我剛吃過飯，以後就上班了。”
趙宛韻兩眼緊盯着他。
他避開她的目光，又補充說：“不信，你可以去我家翻呀？”
哼，那次偷的木材沒準就是從他家裏翻出來的！趙宛韻搖了搖頭，又提了些問題。張胖子既小心謹慎，又心緒煩燥地回答，那表情明顯流露出：我已改邪歸正，警察根本就不該再找我麻煩……特別是他周圍工作的一些人從談話的窗戶好奇地往裏瞧這更使他如坐針氈。趙宛韻明白能最快的擺脫是他最大的企盼。
趙宛韻沒能從他嘴裏問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但他戰戰兢兢的樣子，使她也沒排除對他的懷疑。
在永新飯店趙宛韻又見到第二個胖子。
他滿面春風的走過來和我打了聲招呼，那滿臉堆笑的表情，點頭哈腰的動作，仿佛我們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那寫着“永新飯店”的白工作服幹幹淨淨；他身材胖大魁梧，舉止大方自如可以說是很标準的美男子。唯獨那雙色迷迷的大眼睛，依然閃着輕浮的賊光。他說話的時候，襲來一股酒味，這家夥早晨還喝酒！
他拿出煙來很随便地遞給老陳一支，老陳擺手拒絕，他機智圓滑地收回去。然後，幹擠着笑說：“我叫馬連安，外號‘馬大勺’，我為人實在，說話直爽，在這飯店幹了十七年，咱的手藝敢和省一級廚師比量。這一帶沒有不認識我的，連轄區派出所的所長還誇我炒菜的手藝高哩……”
“我今天找你有件事要了解一下。”趙宛韻打斷他不厭其煩地唠叨。
“女同志，我熱烈歡迎！只要你想問的凡是我知道的，全能告訴你。我這個人沒別的毛病，就是愛和女同志開點過份的玩笑。這有什麽呢？女人打扮的那麽漂亮不就是為了吸引男人嗎？我敢斷言，世上的男人都死絕了，那些愛打扮的女人連臉都不洗了。她們高興的時候你怎麽着都行，她們把那起名字叫愛情；不高興的時候就翻臉不認人，我就成流氓了……反正倒黴的總是男人……”
“你今天早晨，四點鐘至七點鐘這段時間幹什麽來的？”趙宛韻心裏掀起一陣反感，又一次攔截他的借酒胡謅。
“我四點鐘在我家那破床上睡覺﹣﹣不，确切的說是做夢，一個驚心動魄的夢，需要把夢講出來嗎？”
“需要講什麽，你清楚。”趙宛韻嚴肅地說。同時發現由于酒精的作用，他的眼睛比以前更紅了。
“別見怪嘛！夢也是有用的，比如美國電影《愛德華謀殺案》就是通過夢偵破的……”
“我不想聽你的夢！”趙宛韻又一次打斷了他玩世不恭地唠叨，“只想知道你今天早上四點鐘至七點鐘這段時間究竟在幹什麽！”她板起臉，态度更加生硬。
“那好吧。我四點鐘睡覺，然後六點鐘起床，然後刷牙洗臉，然後七點鐘吃飯，然後上班，然後直接了當的說吧，來運街那女人被砍了與我毫無關系！然後你還要問什麽……”
“收起你的然後吧！”趙宛韻為他的嘲弄而震怒，嚴厲地斥責他說。
“大膽使用‘然後’還觸犯法律？”胖子酒氣薰天，不甘示弱。
“法律有權拘留一個酒鬼和一個‘重點嫌疑犯’！”趙宛韻又大聲說着。終于飯店主任老板了。他當場狠狠批評酒後放肆的馬胖子并聲稱要停他的工。馬胖子氣乎乎地走出去。
老陳問“來運街有個女的被砍傷了，他怎麽知道的呢？”
飯店老板笑着說：“很多人都知道了，剛才還有兩個顧客議論呢。據說你們還查了現場？”
趙宛韻點點頭。
飯店老板四顧無人，機密地說馬大勺，今天早晨五點鐘根本就沒在家裏。我今早有個事情要找他，路過他家敲開他家的門，他孩子說他一早就出去了。”
老陳問你家和他家離得近？飯店老板說就隔着幾棟樓的距離。趙宛韻心裏豁然一亮，為不打草驚蛇提出讓飯店主任注意監視他。這個時候，鄭勁松打來了電話：“你們查得怎麽樣了。”
趙宛韻剛說發現一個人有點嫌疑，鄭勁松說先放着吧。快點回來局裏。
“怎麽了？”
“呵呵。案子破了。”
“這麽快？”趙宛韻驚得睜大眼睛，感覺不可思議：“你怎麽破的。”
“……其實也不用刻意去查。看看監控就懂了。快回來吧，保證給你們驚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