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就打算完結,但為了心愛的白哉,還是繼續了

漫長的時間裏,他再次聽到了這個獨屬倆人之間的昵稱,“……嗯。”

他輕輕的應着,眼底一片醉人的溫柔。

一個人站在一旁看着,一絲落寞從他臉上一閃即逝。

最終的最終。

利威爾抱起在他懷中安然睡着的人,遞給一直守在身旁的男人,“朽木白哉,我把她交給你了。”

他的神情那樣認真而鄭重。

“不要讓她的眼睛哭。”

白哉從他手上接過人,對利威爾一字字保證,“我會一直陪在她身邊的。”

“嗯。”

利威爾轉過身,“帶她走吧。”

一片安靜。

三分鐘後,利威爾轉身,剛才的人已經不見了。

“兵長!兵長!摩爾根将軍……不對!是國王大人找你!”

“利威爾,我答應過你母親,保護你……”

“我拒絕!誰要和你這個殺人兇手呆在一起!摩爾根!我會變強!總有一天!我會變成人類最強回來!到時候,到時候……請你幫助我查出哦噶桑死去的原因!”

從一開始,利威爾就沒懷疑過哦噶桑的背叛,不僅是他,還有埃爾文,當他在地下街找到自己,是他的一句話将他帶到調查兵團。

“你是胖……”

終日被喚胖球,他的真名很少人知道,大家都不知道他是朽木春日的兒子,“你母親應該知道了什麽才會攻擊巨壁,加入調查兵團,一起去尋求真相吧……”

利威爾站在王宮。

仰頭看着身處王座的男人,問出了一直想問的問題,“當初你為什麽要下令射箭?”

“你母親當時告訴了我深藏在這一百多年歷史下的黑暗……”摩爾根是和利威爾爸爸完全不同的人,利威爾爸爸熱血澎湃,一個勁兒往前沖,而摩爾根每走一步都是精打細算了的,孫茜提供的契機剛好,他需要借此登上更高的境界……

簡直就像是看穿了,他所有的心理!

果決射殺背叛者的他,很快得到了王族的看重,離權利中心又走近一步,而與此同時,對利威爾的愧疚……

利威爾一個五歲小孩能在地下街那種混亂地帶一個人獨自長大,都是托摩爾根的暗中看護。

——那個女人算計好了一切。

對摩爾根來說,那是個可怕到他瘋狂想要得到,卻不敢伸手去擁有的女人。

“利威爾,智慧巨人接受了談判,他們指名你……”

這個世界的故事仍在繼續,而屬于孫茜的人生正要開始。

“媽媽,姑姑在說謊……”

一開始其實只是單純的想得到贊揚罷了。

“媽媽,爸爸在說謊……”

然而沒想到卻是一次次轉身遠去的背影。

“媽媽,你在說謊……”

背叛,從一開始就在。

“白哉,你說,要一直一直陪在我身邊?”

“嗯。”

“我允許了。”

所以絕不可以背叛喲!否則我會親手殺了你——從身體到靈魂,完完全全的抹殺!

作者有話要說: 回應灼灼其華的延續章!

☆、戰國時代1

殺死一個人有很多種方法,但沒有一種法子比殺死哪個人的心更殘酷,第三個世界,那個人類玩具策劃了真正的背叛。她在逐漸尋找到的真相裏,對這個醜陋的人類世界開始感到絕望。

這個賜予了人類無數次希望的人,轉手碾破,轉而和巨人聯盟……

信仰破滅是什麽感覺?

世界再次轟倒又是什麽樣的感覺?

那個人類的兒子的眼睛仿佛不會動了……

哈哈,真棒,再一次的“殺”死了自己的兒子……!果然!那個玩具是最棒的!!!

“又在偷窺那個女人你是變态麽快去寫作業!!!”

“死老頭子,這次考試過了,放我下界怎麽樣?”

“免談,至少禁足一百年。”

“一百年太久了,那個玩具被朽木白哉那家夥弄上手了我怎麽辦?”

“那幾個世界已經劃分給了他,終身禁止你踏足,有這閑工夫,還是想想怎麽通過這次的升級考吧……”

下界。

戰國時代。

這是位于中部的一個城鎮,交通貿易都很暢通,在這座城裏,住着一個非常強大的城主,因為這個城主太強了,沒有哪個妖怪敢在這裏甚至是周邊冒犯,拜這位城主所賜,百姓都生活的很安穩。

“城主大人,這是今日的公文。”

“嗯……等等。”

“嗨?”

“……她呢?”

“夫人去街上散心了。”

城主筆尖懸在紙上停下,無形的壓力散發出來,仆人頭部更加貼近地板,不敢造次。

“可有帶人?”

“……沒,沒有……”

一陣輕風從仆人身邊拂過,帶來一陣淡淡的櫻花味道,仆人等了很久都沒動靜,偷偷眯着眼睛往紙門裏瞟了一眼,裏面哪有城主清冷的身姿?

幾百年前的古代世界,細皮嫩肉的女人雖然并不罕見,但這樣形影單只的出現在街道上的還是很少見的,而且還那樣一副樣子…

漆黑順滑像是綢緞的長發,細膩仿佛泛着光的白皙肌膚,舉手投足之間都是優雅高貴的氣質,她所到之處都會招致目光,簡直就是移動的聚焦點。

大家情不自禁地把目光追随過去,這時,一個人走了出來,一本正經的說道,“請和我生個孩子吧,美麗的小姐~”

是個頗為俊俏的,年輕法師。

“我拒絕。”女人淡淡道,神色沒有一絲變化。

“彌勒法師,你又這樣!!!小心我告訴珊瑚!!!”一個女孩走了過來,她身上奇特的服裝吸引了女人的注意,水手服?這是絕不可能會出現在這個時代的東西。

“抱歉哦,彌勒法師沒有惡意的~”女孩向女人道歉。

“沒關系。”女人靜靜道。

“不過您真的好漂亮,和一位認識的女生氣質好像…”

“的确有點像桔梗呢~”彌勒法師撫摸下巴細細看着女人一會兒道,“約好天黑在這個鎮集合,現在都快下午了,不知道犬夜叉追尋氣味找到桔梗沒有…”

“……犬、夜、叉??”女人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彌勒、戈薇。

“這名字很奇怪,不像是人類會取的,是妖怪嗎?”女人慢慢道。

“他是我們的同伴,确實是妖怪沒錯,不過犬夜叉不是壞人!就是脾氣有點暴躁…”

彌勒法師在旁點頭,“超暴躁~”

“喂你們倆夠了啊!!!”

大大的嗓門聲從遠到近一瞬間襲近,紅衣銀發的半妖風塵仆仆出現在人前,在行人妖怪來了妖怪來了的驚恐聲裏,半妖眉尖皺的死緊,“嘁!幹嘛要到城鎮集合?像往常一樣在森林不是很好?”

“珊瑚得買些工具修理飛來骨……”

戈薇聲音驟然截止,她發現氣氛陡然變了,街上的每個人都停下了行為,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的望着同一個方向,臉上是那樣虔誠又狂熱的表情,戈薇不由也看了過去……

長長的黑發在空中飄揚,那個一步步走近的人,仿若天神,那樣的凜不可侵…犬夜叉每根神經都繃緊了,他扣在鐵碎牙上的手指随時準備行動,然而,那個人卻繞過他……

“你穿的太少。”那人将搭在手臂的披風,一絲不茍地系在……

犬夜叉終于看到了…她…

啪嗒!

鐵碎牙掉在地上。

戈薇納悶回頭,然後一下子驚呆了,她看到紅衣銀發的半妖一瞬間拉過女人,将那個穿着白色和服的女人鎖進了懷,披風在半妖激烈的動作裏飄蕩起來,犬夜叉的臉藏在那下面,戈薇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聽到他發出從來沒有過的聲音,那樣脆弱,仿佛輕輕一個觸碰就會碎裂。

一只手從半妖懷裏探出,伸到身後,一下下慢慢撫摸着銀色的長發,“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像母親撒嬌呢,小犬。”

“母、母親…?”戈薇又愣了。

他們在尋找四魂之玉過程中曾碰到過一個能看穿人心的妖怪,她記得幻像裏的那個女人那樣楚楚美麗,和眼前這個人長的完全不同…不會、不會又是什麽陰謀吧?!

戈薇這樣想着,目光不由悄悄落在不遠處的男人身上,畢竟這個人好強的樣子……不過戈薇立馬打消了這個念頭,似乎把他和任何反派的事聯系上都是對他的冒犯。

一只手強制将擁抱的倆人分開,男人低下眼,“天色不早了,跟我回去。”

“你這個家夥是誰啊?!!為什麽她必須得跟你回去?!!”犬夜叉一爪子憤怒揮過去,男人手臂擡起,輕易擋住,犬夜叉再也前進不了一步,冷汗從他的額上滑落,金色的獸瞳緊緊盯着,男人這時卻放下了手,犬夜叉身體失控前傾差點摔倒,狼狽狀盡顯,始作俑者卻各種雲淡風輕,“你們也一起來。”

☆、戰國時代2

從很小的時候,犬夜叉就知道自己意味着什麽樣的存在。

“……別過來,妖怪……我們才不想和怪物一起玩……”無數次被排除在外,終于有一天鼓起勇氣靠了過去,然而卻看到歡笑一下子從世界剝離,愉悅和開心褪去,他們的眼裏只有厭惡、反感、以及恐懼。

皮球被遺忘在沙丘上,滾動,不停滾動,滾到腳邊才停止。

夕陽的餘晖中,頭頂長着兩只犬耳的孩子,無比落寞地看着那只皮球……

那種感覺,在那一刻深深刻印在心口。

習慣性的想要回到母親身邊,卻看到母親大人正和父親大人其他妾侍一起其樂融融的打着牌,那樣不知世事的快活着,根本就不知道他所經歷遭遇的苦楚,他心中的情感在那一瞬達到頂點,他憤怒的跑過去,打翻了牌桌,“母親大人!!!我讨厭你!!!這個世界上我最讨厭的人就是你了!!!”

為什麽要把我生下來!!!

為什麽讓我遭受這一切!!!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極速的跑離,風從臉上吹過,将眼淚吹走……

“犬夜叉少爺,您怎麽了?”

“不要你管!”

這種虛假的關心,他根本不需要!

男孩惡狠狠推開他,仿佛這樣就能把那種被厭棄的感覺從身上推離!他很早前就知道,這所房子的男主人——繼承了鎮長之位的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就像街上很多人議論的那樣,鎮長之所以大度的将其他男人的種養大,完全是出自于孩子母親的美色,那個男人從來沒有喜歡過他,而且随着他的逐漸長大,那個男人對他的厭惡程度就越深。

“啊啊啊啊啊啊!!!”

犬夜叉站在山峰,像只受傷的野獸一般絕望的嚎叫嘶吼!他感覺如果他不這樣做下一秒就會狠狠的死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喉嚨又痛又癢,嘶啞的只能發出難聽而且破碎的氣音,犬夜叉雙腿一軟,仿佛全身力氣都被抽掉了,跌倒在……一個溫暖的令人落淚的懷抱。

“……”犬夜叉呼吸一滞,緩慢低下了頭。

“你的父親是西國大妖鬥牙王。”

母親大人的聲音輕柔地響在獵獵的風裏,犬夜叉完全怔住,這是母親大人第一次提到父親,提到過去…

“我深深被你父親的強大和俊美吸引,不顧一切将你生下來正是這份愛,你的父親為了保護我們而犧牲,而我抱着這幅病軀殘喘于世…如果沒有小犬,我肯定會赴死追随鬥牙王大人而去,所以小犬很重要,不是什麽無關緊要的。總有一天小犬會遇到不會讨厭你的人類,到那時候,小犬就會明白。”

“喂喂,那個嘴巴張開一臉求投喂的家夥真的是犬夜叉嗎?”宴席上,彌勒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着。

戈薇也一臉黑線,“畫風完全變了好嗎。”

珊瑚哆嗦了一下,“好冷~”

雲母叽了聲,渾身瑟瑟發抖的,點頭。

“半妖,如果你的手沒有用武之地,我不介意讓你真正的沒有手。”城主坐在主位之上,冷冷道。犬夜叉沖他龇牙,滿臉挑釁,“有本事你就來啊,人類。”

城主冷冷開口:“散落吧……”

穿着和服的女人夾了一筷食物伸到他嘴前,“白哉,你喜愛的裙帶菜。”

城主:“……”

“我親手做的。”

城主:“……”

城主嘴唇微動,将裙帶菜吃下。

戈薇、彌勒、珊瑚、雲母,“……”

犬夜叉不爽站起,“母親大人!!這個家夥到底是誰啊!!!!”

“白哉是傳聞中的陰陽師一脈,能力非常強大,我是他的式神。”女人收回筷子。

“式神?”犬夜叉無意識呢喃。

“對啊,小犬你忘了嗎…”女人眼角輕擡,漆黑的長發像綢緞一樣披散下來,在墊子上發出柔軟的光,那種靜止的美攝人心魄,“哦嘎桑我啊,很早前就死了哦。”

“!!”犬夜叉眼瞳驟然緊縮,他又想起了那天———

那天,天氣格外的晴朗。

天空那樣藍,雲朵那樣白,風吹起,草地一波波的拂動,泥土的氣息和植物的清香交相輝映,犬夜叉躲在樹木後,伸出腦袋偷偷看着下面一群人在做游戲。

突然,那顆皮球飛了過來,小小的半妖吓了一跳。

“喂,把球踢過來!”

“!”

“說的就是你,是叫十夜叉對吧?”

再三确定,那個很受大家歡迎的孩子王是在和他說話,犬夜叉站出來,抱着球跑了過去。

“哦,十夜叉,要玩嗎?”那人手颠皮球,帥氣的笑道。

“……”犬夜叉簡直傻了。

“喂,要不要玩?”

“……犬夜叉……”犬夜叉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抓住了照射進人生的這抹光,“……我叫犬夜叉……”

奔跑,跳躍,汗水揮灑下去,是那樣痛快,那樣肆意。

“真的超帶感,你的跳躍力簡直好的不要不要。”

第一次被誇獎,好開心。

“哈哈,十夜叉你這個家夥居然真的臉紅了……”

“都說了,我叫犬夜叉,十夜叉是什麽鬼!!”傲嬌在那時已經初備雛型,犬夜叉轉身跑走,孩子王哈哈大笑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十夜叉,明天這個點再一起玩球啊,我等你……”

明天……

小小的半妖一邊用誰也聽不到的聲音小聲說誰會來啊,一邊跑向母親屋子,他的臉頰因為興奮喜悅那樣可愛的彤紅着,金色圓潤的眼睛閃閃發光,“哦嘎桑,我……”

他推開門,想要将這份心情分開全世界最喜歡的人,可是——他感到了世界最大的惡意,痛徹心扉,“哦嘎桑啊啊啊啊!!!!”

氣氛凝滞——

“那您怎麽換了一副面貌?”戈薇忽然問。她一直很在意這個問題。

“換個臉換個心情。”

“……長相又不是發型……”戈薇黑線。

“這不是你可以關心的事。”城主冷眼看來。

“……”好吧,換個話題總行了吧護式神狂魔,“那您期間為什麽沒有去找過犬夜叉?”

“死者不應該再去幹擾生者。”女人淡淡道。

她一直那樣澹然優雅,和高高在上高潔冷靜的巫女桔梗不同,眼前這個女人似乎更傾向于城主,那樣的冷靜中其實潛藏的是絕對的冷酷,有着自己的行事準則,不會為外物所動,冰冷的沒有活人的氣味。

“什麽死者生者!!!難道這樣就能否定你們的關系嗎?!!”戈薇覺得格外火大,她握着拳頭站了起來,“你知道犬夜叉有多想念你嗎?犬夜叉常常會失蹤幾個小時又出現,雖然他沒有說,但大家都知道他去櫻花樹下了……犬夜叉他啊,從沒有停止過對您的思念……”

“櫻花樹……”女人好像怔了一下。

“對啊,您最喜歡的東西不是櫻花嗎?”戈薇喘了口氣道。

“櫻花樹……”女人輕輕的呢喃着,渾身散發一種違和的氣息。戈薇不明所以,便看到女人身體緩緩依向了城主,“白哉,又到了吃櫻花糕的季節了……”

城主伸出手,将她攬進懷裏,“啊。”

那相依偎的兩人,都是高貴典雅的氣質,這樣貼着,仿佛是一體的,誰都無法分開。

蹬蹬蹬蹬——

一陣急速的腳步聲,刷——窗開,一個火紅色的身影躍進夜色。

“犬夜叉!!!!”

戈薇轉瞬就要追去,被被彌勒拉住,在彌勒的眼神示意下戈薇側頭望過去,驚然看到女人的身體在燭火的光線裏竟開始慢慢變得……透明……

“這是怎麽回事!!!!”

“這幅身軀很快就要崩壞,與其讓小犬體驗再一次失去母親的痛楚,不如從一開始就讓他不要懷抱期望……”窗外,轉而複返的紅袍少年,愣住。

☆、戰國時代3

“他們離開了。”

櫻花樹下的女人沒有回頭,她坐在藤木纏繞的秋千上,簌簌的花落了她一身,朽木白哉緩緩走上前,來到她身後,手掌握住繩索輕推。

日風如此舒适,懶洋洋灑射在兩人身下,孫茜被晃的有些昏昏欲睡,她掩嘴打了個哈欠。

“去午睡吧。”白哉停下。

“嗯。”孫茜伸出手,城主繞上前,微傾身體将人抱起,孫茜雙手交握腹前,閉眼躺在懷中。行經廊道之上,一些仆人早就習以為常般,踮着腳尖沉默行禮,一路上孫茜耳中只有白哉沉穩而有節拍的跳動聲。

将人放在床榻之上,準備起身離去,白哉感到了一股拉力,一只素白的手攥住了他,沉默了一下,白哉脫下外套,也上了塌,孫茜依偎過去,蜷縮在他身前,嗅着那清清淺淺揮之不去的櫻花香味,閉目沉睡過去。

白哉将手搭在她腰間,将人圈進世界,也閉上了眼,恍恍惚惚地,似乎懷中人顫動了一下,然而白哉聽到了一句似哭非哭的聲音:“蒼純……”

·

今天的旅途格外安靜。

戈薇、珊瑚、彌勒三個人擠在雲母身上,視線一直似有若無的圍繞某個人,而紅袍的少年雙臂伸展,向前跳躍奔跑,那不顧一切的姿态,簡直令人擔心的不要不要。

風中傳來異樣的感覺,戈薇突然皺緊了眉,凝目看向三點鐘方向,“我感覺到了四魂之玉……”

紅衣的少年身影猛地停住,旋身肅然道,“哪個方向?”

“……”戈薇愣了一下,半妖臉上是從沒有過的堅定和冷凝,簡直都不像他了,“在,在那邊……很強烈,越來越強烈……應該在往這邊移動……”

半妖将戈薇從雲母背上抱過,朝那個方向急馳而去。樹林裏的風陰涼又潮濕,打在臉上又冷又疼,整個世界在眼中都是一晃而過的幻影,戈薇不由想到了今早讓大家就出發時犬夜叉低低的呢喃【沒有時間了……】,她不禁瞪大了眼,“犬夜叉,難道你從一開始……”

“是不是那個人?”犬夜叉看着前方忽然道。

戈薇順着看過去,一個老爺爺拄着拐棍蹒跚而來,她凝目看去,看到老爺爺心髒處有一個發着光芒的碎片,那是四魂之玉,“就是他。”

“玉在哪?”

“心口上。”

犬夜叉放下戈薇,揮着爪子奔了過去,戈薇轉瞬明白這是什麽節奏,她心驚膽戰的大吼一聲,“犬夜叉,給我坐下!”那邊,揮爪已至老爺爺跟前的半妖在言靈的威力下,五體投地栽在地上!

“你在做什麽!!!”犬夜叉霍然擡頭看向戈薇,眉裏眼梢的戾氣,竟比被體內妖怪之血控制時候還要濃重,戈薇完全呆住了,這時,一個顫巍巍的聲音響了起來,“十、十夜叉??你是十夜叉??”

犬夜叉表情僵住。

夜晚。森林。火堆。

“有五十幾年沒見了吧,十夜叉,你還是那麽年輕而富有朝氣……”

“ ……”

“當初你離開鎮子後,大家都很難受……”

“……”

“酒真不是個好東西,大腦被支配,說出的話完全不受控制……”

“……”

“其實大家只是羨慕嫉妒十夜叉有那樣完美溫柔的母親,雖然一開始的确是因為十六夜大人的拜托,但後來的相處裏也察覺到了,十夜叉只是耳朵長在頭上、和大家一樣會哭會笑的非常普通的生命體……”

“……”

“你走後沒多久,鎮長就病逝了,他把家産全留給了你,還立下遺囑說只有你才能繼承他的一切……”

“……”窩藏在樹桠上的少年終于發出了聲音,“你在搞笑吧,那個男人後來不是有兩個孩子嗎?”

“那兩位少爺被旁系的人領養走了,蒼純大人唯一承認的孩子只有你。”老者坐在火堆旁,一字一字淡淡說道,“很驚訝對吧?”

“那之前鎮長為什麽?”戈薇不解的問道。老者沉默了下,褶皺的眼皮下的神色在火光裏看起來有些莫測,“……大概是因為十六夜大人吧……”

十六夜……“犬夜叉的母親?”

“那是亂世中絕無僅有的光輝,大家都被迷惑了,然而除了十夜叉、世間萬物好像在十六夜大人眼中根本不存在……”老者低低地說,“如果能被那雙眼注視,一定會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事吧……”

“你……”戈薇仿佛從那深沉的話語裏察覺到了什麽。

“所以當有一天十六夜大人來到我面前時,我才明白蒼純大人……”老者站起來,擡頭望着樹桠,“奪走了十六夜大人所有目光的十夜叉,實在是太可恨了……”

“! !”

“怎麽說話的!!!不要以為你是老人家,我……”彌勒皺眉走過來。老者忽然笑了,蒼老的聲音在深夜的樹林裏低低地響起,“正因為如此,才希望十夜叉比誰都要活的好……交到可靠的同伴了呢,十夜叉……”老者龇牙,欣慰的笑着道。

“哼,記清別人的名字再來說教吧死老頭。”紅袍半妖從樹上躍下,“天色不早了,啰嗦了這麽多,是不是該回地下休息了?”

“年紀大了,的确不适合過夜生活了,麻煩十夜叉送我一程咯。”

一爪揮去。

“亡者最适合的安息之地只有地下,十夜叉,不要再讓十六夜大人為你擔心了……學會成長,去體驗這個世界吧……”

老者變為枯骨倒在地上。

“哼,死老頭……”犬夜叉蹲下,将那顆閃爍着晶瑩光芒的玉拿起,“至少最後,要叫對我名字一次啊……”

·

半空中,誰也無法看到的三道人影,是老者、孫茜、還有白哉。

“你做的很好。”

“嘿嘿嘿嘿……”老者如毛頭小子般抓了抓臉,“十夜叉那小子就是讓人不省心,竟然想齊集四魂之玉這等邪物複活十六夜大人……”

“該走了。”白哉冷冷道。

“唉?十六夜大人要走了嗎?以後還能見到十六夜大人嗎?”老者急道。

氣質類似的男女看着他,沒有說話。

老者沉默了一下,“哈,哈哈,應該見不到了吧……十夜叉放下了執念,十六夜大人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絲牽挂也沒有了……”

孫茜抽出白哉身上的千本櫻,用刀柄觸了一下老者額頭,“有緣再見,黃濑。”

·

“有妖怪,快來人吶!!!!”

城主府邸一片混亂,穿着紅袍的半妖一爪揮斷揮來的棍棒,“朽木白哉那個混蛋呢?”

“什麽朽木白哉?我們這沒有這號人!!”

半妖愣一下,跳到屋頂,沿着屋檐疾馳,來到後院,刷——刷刷——刷刷刷——沒有!沒有!還是沒有!那天發生的一切仿佛都是幻覺,哦嘎桑……

一陣風過,清淡的香味飄蕩過來,一抹粉色闖進視線,半妖尋過去,一片觸目驚心的櫻花花海進入視線……他跪倒在櫻花樹林中,哭的不可抑制。

食骨井。

孫茜站在井旁,向下望去,雜草叢生,青苔遍布,明顯廢棄好多年,難以想象這是如同時空隧道般連接未來和過去的存在。

“真的能夠回去嗎?”孫茜輕問。

“嗯。”

“……那走吧。”孫茜閉目,跳了下去。下墜的感覺不是第一次體驗,但只有這一次她不是一個人,“白哉……”

“嗯?”

“你已經很久沒叫我哦嘎桑了。”

“你不是。”

“那我是? ”

“你自己說過。”

“嗯?”

“你是式神。”

“那是随口編造的,當不了真。”

“我當真了。”

“……”

“你說我,是你的主人。”

☆、回到過去的屍魂界

“是新人麽?真幹淨啊,把身上的衣服交出來。”

流魂街第五十三區,在孫茜和白哉忽然出現的那一刻,閑來無事的一群人就注意到了紛紛包圍過來,結果當然被秒。

環顧四周,白哉眉頭微皺,他牽過孫茜,瞬步消失。

流魂街一區。

這裏新開了一家甜食店,專賣櫻花糕,店主是兩個渾身散發貴族氣息的一對男女,由于超高的顏值和典雅的氣質,這家店在一上市就受到了關注。

死人的世界是很無聊的,有談資出現,許多人都在背後争相打聽,除了知道是從後面危險的區域過來,其他的一無所獲。

大家紛紛展開了自己的遐想,腦補的不要不要的。

這一天,店內也如往常一樣營業,忽然,一個人撲了過來,“終于找到你了,我的夢中情人……”

孫茜微微側身,那人撲到了地上。

金發的板牙男人又跳起來,再撲,孫茜再側身,再撲再側,如此幾回,終于被撲倒了,孫茜後腦勺撞到地板,一聲砰響,孫茜感覺到了久違的痛楚。

“來一盒……去死吧禿子!!”

身上的重壓消失,孫茜半坐起,看着飛向街道撞毀了對面店的男人正趴在地上抽搐狀态,向面前的雙馬尾女孩道謝。

“嘁!那個冰塊呢?”

“去真央了。”

“去當死神啊……”

“嗯,這是謝禮。”孫茜将櫻花糕包好,遞給她。

女孩不客氣收下,“那以後再碰到這種禿子怎麽辦?”

“誰是禿子啊!!”揉着臉走來的金發青年挖鼻不爽道,“沒看到我滿頭金燦燦的秀發嗎魂淡平胸!”啪唧一聲,金發青年被女孩的木頭拖鞋,瞬抽下地。

“暴力平胸,小心我向你的女神告密哦,你這麽粗魯!!”金發青年滿臉血的看着她,又被抽,金發青年瞬間抓狂,“十二番的隊長那麽溫柔,為什麽帶出了個這麽個暴力狂!!”

“閉嘴,禿子!”

孫茜站在一旁,靜靜看他們撕逼,吵鬧過了很久,白哉回來了,冰冷的寒氣從他身上溢出,空間仿佛要被凍結,旁若無人鬥嘴動手的兩個人終于靜了下來。

一個滿臉桀骜,一個滿臉血包,都轉動腦袋看了過來。平子咧着染血的板牙笑道,“你誰啊?”

日世裏雙臂交握,一臉看好戲的樣子,“你夢中情人的男人。”

“哈哈,只要沒結婚,我還是有機會的。”平子瞬步出現在孫茜面前,“我叫平子真子,夢中情人,一定要記住這個名字,因為它會成為啊啊啊啊……”聲音漸遠,消失。

白哉收回腳。

孫茜看着他,“怎麽樣?”

“通過兩天後的決鬥,就能進十一番隊直接任職隊長。”白哉道。

一旁的日世裏愣了,“什麽鬼?”

兩天後。

真央學術院。

今天這裏的演武場盛況空前,幾乎所有沒有任務的死神和學生都來了,十三番的所有隊長端坐在高處,在總隊長攝人的靈壓之下,演武場安靜的連腳步聲都聽得見。

“就是你嗎?想要挑戰我的人——”十一番隊長刀指入口處徐徐走來的人,煞氣急劇增長,“報上你的大名——将散命于我刀下之人——”

“白哉,他的聲音太大了。”一個清冷的女聲冒出。

“啊。”

白衣勝雪的男子身影消失在大家面前,一個身着華服的女子出現,大家的視線還沒來得及從她身上移開,一聲短促的慘叫就響了起來。

十一番隊長手捂喉嚨,不可置信的卧倒在地。

轟——

氣氛被點爆,竟然單靠瞬步,就秒了一名隊長!!!那是怎樣的速度啊啊!!!!!!

“四楓院隊長,不知你們家族的瞬開和它比起來?”

“……不如。”

十一番隊,是殺戮番隊,在這裏,完美的遵從着冷酷的叢林法則,強者為尊,而現隊長早就攪合的怨聲載道,被取而代之,順理成章。

“更木白哉接任十一番,大家有無異議?”

“無。”

十一番隊。

黑發的清冷青年穿上隊長羽織走出,孫茜仿佛一瞬間看到了以前的白哉,神情略過一絲恍惚。

“怎麽了?”

“白哉的人生被我攪得一團亂,如果……”

“沒有如果……”

孫茜安靜的看着他,白哉突然用手捂住她的眼睛,身體壓下,将人壓在地板之上,兩人身體緊密的貼着,仿佛是一體的。

白哉低下頭,嘴唇輕輕的落在了那總是淡色的嘴唇之上,“沒有如果!”

“作為已婚過的男子來說,你的吻技太遜了。沒有在緋真身上練習嗎?”

“……”

“呵。”孫茜翻身上去,将人制在身下,俯身親了上去,“哦嘎桑教教你好了。”

白哉側頭躲過,溫熱的氣息落在了脖頸上,他僵硬地說,“……從我身上下去。”

孫茜掰過他的臉,湊了上去。

“不會停止的……在你哭泣求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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