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腳印（9）
最後他又說：“阿于好象對我說，有一個小妞賣到李家灣去了。”
“賣給誰家？”
“不知道，只是聽她說了這麽一句。”
專案組認為這一情況很重要。劉大疤被帶下去後，立刻驅車李家灣。李家灣是個不大的小鎮，歸謝家鎮所轄。問了幾戶，沒聽說誰家娶媳婦，莫所長忽然想起了什麽，問：“那個養豬專業戶李老大家在哪。”
“住在鎮西。”這戶人家對這個問題回答的到很幹脆，“對啦，聽說李老大張羅給他小三娶媳婦呢！”
鄭勁松聽罷猛地想起和他們同住一個旅店的那個本家老李……莫非真是其三兒子要娶那個銀小環嗎？
汽車剛繞進鎮西，就看見一群人喊叫着向這邊跑來。
停下車，趙宛韻第一個好奇地走下來。只見一個身穿鮮豔衣服的姑娘，光着腳丫子披散着頭發跑過來，後面追來一大幫人。那姑娘看見趙宛韻就象遇到了救星似地哭着說大姐快救救我，用車把我拉走吧……
趙宛韻看這姑娘不是小環，因為她看過有馬小奔交給我的照片。不過還沒等弄明白怎麽回事，追來的那幫人中有一個小夥子上來就奪這姑娘。他狠狠地拽住她的頭發，這弱小女子幾乎被從地上拎起來。
“住手！你要幹什麽！”趙宛韻看見女同胞被欺負頓時勃然大怒，猛地竄上去把那小夥子撞倒。她用的這一招是仙人撞鐘。那小子兩腳朝天仰摔在地上，他手裏正死命地拽着那個姑娘，所以他們一同摔倒了，好在都穿着棉衣服沒怎麽着。“哪裏來的野婆娘！”斜對面裏又一個大漢揮拳頭沖着趙宛韻打來。山裏人真野呀！一不做二不休，趙宛韻使出一招八仙過海，那大漢也被她掀翻在地。突然，又有一只手抓住女警花的手臂，趙宛韻剛要來個麻花反節，在旁邊觀戰的鄭勁松和李建軍卻愣住，因為眼前這人正是本家老李。此時他已完全激怒了，一點看不出那憨厚勁了！
“住手。”鄭勁松沉着臉上前抓住本家老李的手臂，“我花了四千元娶的媳婦，你們算幹什麽的……？啊。是你。”他也愣了，同意認出了鄭勁松和李建軍，便不得放開手支支吾吾說：“你……你們………？”莫所長和小連他們都從車上跳下來，喝道：“幹什麽，幹什麽這是？想造反嗎！”
“瞧，派出所來人啦，看來今天的事要鬧大啦！”
“新娘子好厲害呀……”人群中有些人在亂發議論。那姑娘機靈地竄到穿着警服的莫所長一邊，認為找到了最好的靠山。而鄭勁松等幾個人都穿着便衣，那姑娘哭泣地叫着他們把我騙了。
“誰騙你了？”本家老李沖過來。
“老李！不許沖動！一邊去！”莫所長嚴厲制止了。他本想用警車把這些人都帶走不過車又裝不下，最後決定先去本家老李家……看熱鬧的人越圍越多，七嘴八舌地議論着。趙宛韻想這鎮上的人可能都來了。
那姑娘雖說長得不算秀氣，卻很機靈。始終跟在莫所長的身邊，生怕再被搶過去。
小人群中一陣騷動，所有的腦袋幾乎都機械地轉到另一邊：只見莫所長拽住一個人，這人正是我二次掀翻在地的那個大漢。他想乘亂溜走，這哪能逃出鄭勁松的眼睛：“站住。”
“大老張，”路所長用他那特有的幽默腔調說：“別急着走哇！也許你就是這場戲的主角呢！”
“我，我不走，我家有點事……”大老張辯解着，本家老李氣乎乎地走過來，啞着嗓子說。“張主任。你哪能走呢，你是介紹人還是我的證明人，我可沒騙人！我是花四千元為兒子娶媳婦……家裏攢的這點錢都交給你啦！”
“果然你是個主角。”趙宛韻譏諷地說。
到了本家老李那幢剛蓋的四層高的新房子門口，莫所長嚴肅地說：“凡是和這場事有關的人都進來想跑也跑不掉；沒事的想進還進不來呢！”
“哼，別幸災樂禍地拿人家的大事當熱鬧看！”本家老李說完，憤憤地把大門砰地關上了，那些好看熱鬧的人只能在院外踮起腳尖往屋裏瞧着。
至于那個被趙宛韻第一次撞倒的小夥子正是本家老李的三兒子，他顯得很委屈的樣子想說什麽又沒說出來，發紫的嘴唇很難受地哆嗦着……事情很快就搞清楚了。
介紹人叫張來富，名義上是李家灣的村委主任，實際上專靠給別人介紹對象撈點油水混酒喝。為給兒子找對象，本家老李給他沒少送禮，他只答應并沒給辦。昨天他突然來本家老李家裏說，拿出四千元錢就把人送來，速戰速決。本家老李當即拿出了錢，張來富果然在當天晚上就把這個外鄉姑娘送來……本家老李怕夜長夢多，定下第二天就結婚。當天晚上姑娘沒有任何表露，其實這是受盡了騙之後，姑娘清醒了，她在伺機逃跑。果然，今早晨乘李家不備撒腿就跑。以後就是上邊的場面了。”
原來這姑娘叫姜曉蘭，通江縣人，被兩個以父女之稱的人騙來的。那女的特征也是大長臉小眼睛長相奇醜，兩顆假門牙。無疑這又是于姐和酒桶了，
這四千元被張來富摟了一千，剩下的他交給了于姐。
他供出了于姐的住處。“我們是在謝家鎮的宏新旅社認識的，她住在128房……”
專案組馬上趕到宏新旅社，可撲了空：于姐提前跑了！
服務員講下午就沒見她回來。我們檢查了這壞女人住過的房間，像走得很急，一些生活零碎用品和牙具沒帶走，還發現寫字臺上的暖瓶下面壓着一張紙條上寫：【事情緊急，只好帶貨去柳川，你見條後速來高川，我們在老地方等你。”
莫所長氣得一拳頭砸在寫字臺上：“你們瞧，’只好帶貨’，這貨不是指的兩個姑娘嗎！”
趙宛韻急了：“咱們馬上去柳川。”
莫所長說現在去高川的車沒有了，再說被拐姑娘也不是打火機，哪能随意帶來帶去？”
正這時，鄭勁松在于姐用過的行李下搜出一把尖刀，仔細端詳片刻：“剔骨刀。”
小廖說這種刀在本鎮到處可以買到。李建軍則說這不是把新刀，好象使用過。
鄭勁松思索片刻，漸漸臉上泛起一種古怪的笑容……仿佛罪犯的一切狡猾的陰謀，都會在這笑容中融化似，只見他把于姐用過的一切東西全用紙包上，“走，打道回府！”
諸位便回到派出所。鄭勁松說這條子顯然是酒桶寫的。他既然有時間回旅社就一定能來得及通知于姐一塊走，何必寫條子呢？其次姐看過紙條後，決不能保持原樣地放在寫字臺上起碼應立即撕掉才對……何況，這上面還寫着逃跑的去向和行動計劃，絕對要毀掉……可沒有，為什麽？故意想透露給別人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