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腳印(10)
“對呀!”莫所長用手撓後腦勺。
“第三,正如你說的女孩不是火機不可以那麽随意帶來帶去,況且現在已經沒車了!”
趙宛韻也頓開茅塞:“難道,他們沒有離開謝家鎮!”
“這條子分明是寫給我們看的!”鄭勁松輕蔑地一笑。
莫所長精神抖擻地說:“我帶人去,把這鎮四個旅社,三個招待所都清查一遍,如果沒有再挨戶的調查,不信查不出他們的黑窩!”
小廖說發動群衆,密切留意那些凡是大餅臉小眼睛,兩顆假門牙。三十多歲的女人,特別是外來的,立即報告派出所……
趙宛韻也說:“火車站、汽車站,凡是外出的三十左右歲的女人,都要呲下牙,如果是假牙,馬上扣下審查。”
鄭勁松繼續莊重地說:“讓所有旅客吡牙露齒這也不妥吧。”說着,又指了指着于姐留下的兩個塑料袋說:“你們聞一聞,這兩個空塑料口袋都有狗肉的腥味!”
趙宛韻聞了聞,不以為然地說:“這和本案有什麽關系呢,也許她愛吃狗肉……”
“不,。也許她有這個方便條件。”莫所長搶過她的話說。
鄭勁松從李建軍手裏要過那把尖刀,再找來根細鐵絲,在刀的鐵箍處使勁地摳着并且不斷地嗅着。“你們看,這刀的鐵箍縫裏摳出的細渣有一股油膩的腥味,象是狗肉。”
“你是說這把尖刀和某個狗肉館有關?”
鄭勁松點點頭:“将鎮上所有狗肉館列為重點,于姐和被拐女孩有可能在這窩藏。”于是他們對謝家鎮的八個狗肉館開始清查并讓其辯認這把兇器。終于在一家叫【南方特色風味脆皮狗肉館】有一位姓金的廚師反複端詳了半晌,認出這把尖刀。
“我過去使用過它,那是半年前我在得利香狗肉館時……後來他們把我辭退了。”
“得利香狗肉館一共幾個人?”
“是叔侄兩個人。老的叫郭大福,侄子叫郭玉山……聽說郭大福在柳川市賣過吊燒,後來開了狗肉館,可是他經常外出,不知搞什麽名堂。”這線索太重要了,也太對路了。事不宜遲,專案組馬上趕到得利香狗肉館但大門緊閉,寫着整修內部。
他們跳進牆去,發現屋裏面沒人,大門是反門着的。從對門一家小雜鋪裏打聽到,該狗肉館已經兩天沒開業,郭大福在二十分鐘前坐鎮醫院救護車走了。
專案組來到醫院,司機張德貴開的救護車不在。一問後勤負責人,說他給一個朋友送病人去柳川了。
情況基本清楚了。鄭勁松和莫所長果斷地作出決定——先聯絡柳川市公安局派車迎頭阻截,他們随後追捕。
冬天的夜幕過早的垂落下來了,天海裏泛起了無數明亮的珍珠。
警車風馳電掣地在山路上颠簸。在追出大約四十分鐘時,發現下面的盤山道上有車燈不時閃亮。
“加快速度追上去!”模所長命令說。
警車車箭一般地向前飛去。
我們終于追上那輛汽車。透過車窗,趙宛韻看見前面果然是一輛救護車。“快,搶在它前面!””鄭勁松對小廖說。
小廖接連按響喇叭,但是救護車就象沒聽見似的不肯讓路。“強行超車!”莫所長下着命令。
突然,小李一按喇叭,猛地向前沖去,吉着車擦着救護車車廂飛馳而過。
“做好準備,停車”莫所長下達着命令。
警車嘎然停下,他們迅速地跳下車。救護車尾随趕上,也停下了。司機張德貴推開車門探着身子惱火地罵道:“找死啊!搶什麽?沒看見這……”大概他借着車燈看見這幫人中間有穿警服的,突然停止了罵聲。
這時趙宛韻和鄭勁松已來到救護車後,剛開車門,車突然起動,猛地向前沖去。這一瞬間,趙宛韻意識到:這車要逃跑!故而沒等領導下命令,她緊追幾步,飛身抓住車門扇一躍上了車……車內沒有開燈,裏面一片昏暗,她貼車廂剛站穩就覺着有什麽東西帶着冷風向自己襲來,她一閃身用穿大衣的胳膊擋去,只聽匡啷一聲那東西落下。啊!從聲音她斷定這是把刀。還沒等她鎮靜一下,只聽“啊”的一聲有人向她撲來!她憑感覺向左躲閃,又順勢對着黑影狠踢一腳,又聽“啊”的一聲怪叫,那家夥跌倒在地……與此同時,她的右臂被一個撲過來的黑影刺中一刀。這一刀刺得非常狠以至于她整個身子都跌撞在車廂壁上。
救護車東晃西搖發瘋般地開着。車廂裏混雜着男人、女人的厮叫……像進入了魔鬼的洞穴。
柳川市公安局的警車鳴着警笛迎頭阻截迫使救護車嘎然剎住。這突來的慣力使車內頓然失去平衡,所有的人都朝一個方向滾在一起也分不清誰是誰,只是胡亂地絞在一起厮打。此刻已沒有什麽招數可言,全憑力氣但決不能讓自己的手腳閑上半秒,否則就要吃大虧。得打就打,得抓就抓,得蹬就蹬,得踢就踢。趙宛韻的手正死死地扼住一個人的腕子,因為在這上面有一把尖刀。一股粘糊糊的液體順着她的右臂淌下。她飛快地意識到這是自己的鮮血!
她的脖子正被誰亂踢着,力氣不大,混着女人的咒罵聲。這一定是于姐在踢她……不過有一腳踢得最狠,卻好像踢在她對手的眼珠子上……她乘機拚力奪下歹徒的尖刀。
這時鄭勁松他們已經沖上救護車。狹窄黑暗的車廂裏頓時燈亮了。
趙宛韻看到了那張兇殘的面目﹣﹣這人正是綽號酒桶的﹣﹣郭大福!他那如同困獸猶鬥般的目光表明他還要做最後的掙紮。不過一切枉然,鄭勁松閃電般地扣上了他那雙罪惡的雙手。……其他罪犯一并就擒,但沒有見那被拐者銀小環。
莫所長從長條椅下拽出一個麻袋,打開一看,竟是一個被捆綁的女孩。她神情遲滞,明顯是受盡摧殘的精神和□□使她變成個麻木的呆癡,她又黑又瘦,一點也看不出是馬小奔供述中的那個美麗的農村姑娘。
怒火燒紅了每個警察的眼睛,趙宛韻怒不可遏地揮拳向酒桶砸去但被鄭勁松制止了,同時他驚訝地說:“你受傷了!”
血從她的右臂一直流淌到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