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2)

更新時間:2017-12-19 17:00:03 字數:4727

淩晨兩點,嚴毅鈞和鐘翰昆用電腦視訊,讨論他私下成立新公司聯雲的事。

表面上他的職稱是董事長特助,但這只是煙幕彈,用來堵住那些想把他趕出富揚的人的嘴,劉允輝對他的栽培和對劉偉豪是一樣的,他實際上也參與了公司的營運。

正因為如此,面對對他有所質疑、冷嘲熱諷的人,他都忍下來了,因為他不想也不能辜負劉允輝夫婦對他的栽培和期望。

當時他想用一生來報答他們對他的恩情,卻在追查父母死因時發現,害死他父母的竟然就是劉允輝!

他父親和劉允輝的弟弟劉允陽是高中同學,劉允輝則是父親的學長,三人的關系一直不錯。

當時他只知道父母和一個叫傅生的人接觸,傅生說要成立一間公司,說服他父母投資,父母将所有積蓄拿出來,結果血本無歸,雙雙自殺過世,他則被送到社福機構,是劉偉豪找到他,帶他回去劉家的。

在還不知道劉允輝就是害死父母親的兇手之前,他曾擁有過一段短暫的幸福,劉家人并沒有因為他和劉家沒有血緣關系而排斥他,每個人都對他很好,很關心他,所以當時劉允輝有想過要正式收養他,怎料他妻子葉可喬的娘家人知道後大力反對,最後只好作罷。

他能夠理解他們的想法,一旦他經由法律程序正式被收養,擁有的是和劉偉豪一樣的權利,一個外來者豈其能瓜分劉家的家業,更別說富揚其實是葉家的産業,劉允輝若不是娶了葉可喬,以他一個窮小子,董事長這個位置還輪不到他來坐。

在外人眼中能被劉允輝收養那是多麽幸運的事,但他覺得幸好葉家的親戚阻止了這件事,不然他此時就是認賊作父。

劉允輝是害死他父母親的兇手,卻還假惺惺的以父母親朋友的身分收留他,他要報仇,以慰父母親在天之靈。

而鐘翰昆和蘇玉菲的遭遇和他一樣,要不是他們一起來找他,他也不會對父母的死因起了疑心,進而追查,這才知道傅生只是個傀儡,幕後主使者是劉允輝。

商讨完公事,嚴毅鈞正準備關閉視訊,鐘翰昆突然開口—

“毅鈞,等一下,我查到了你先前說的那個關潔書的資料,檔案已經傳給你了,該怎麽做,就等你的決定。”

聽到合夥人這麽說,嚴毅鈞覺得奇怪,但并沒有多問,只是回了一句“知道了”,便結束視訊,接着他點開信箱,浏覽過附加檔案的內容後,他才知道鐘翰昆的意思。

關潔書,父母雙亡,目前是靠父母親留下的退休金和保險金過日子,特別的是,她和劉偉豪不但是同一間大學的學姊學弟,還是同一個社團,更是劉偉豪前女友最敬重的學姊。

如果她出了什麽事,劉偉豪一定會追查,如果循線找到他,那他私下開公司要對付劉允輝一事就會曝光,看來得用另一個手段接近她,好拿到她拍的照片。

思忖了片刻,他決定請袁成棠幫忙,袁成棠是他在社福機構時認識的朋友。

欲關上檔案,目光瞥見螢幕上她那如陽光般燦爛的笑顏,他的動作馬上一頓,因為一個人,沒有羁絆,可以無牽無挂遨游世界任何地方,就算出了事也沒關系嗎?

他不知道她的想法是否如他所想,但有一點他敢肯定,那就是一個人其實沒有想象中的自由,當你走出住處,觸目所及都是成雙成對或是一家人時,胸口湧起的失落、孤獨,只會讓人更想逃回自己的小天地。

深吸口氣,嚴毅鈞關掉檔案。他并不想牽連無辜的人,但誰叫她要拍下不該拍到的照片,現在他能做的就是盡量不傷害到她。

這天關潔書去買東西,走了一陣子,覺得有些不對勁,停下腳步,扭過頭去,行人來來往往,沒有任何異樣,她皺了皺眉頭,輕輕地搖了搖頭,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才會有種有人在盯着她,甚至跟蹤她的錯覺。

她再次邁開腳步往前走,還未轉過轉角,就聽到此起彼落的嚷嚷聲—

“你們太過分了,怎麽可以打我的臉,我是靠臉吃飯的!”

“就是要打你這張臉,我女朋友就是被你這張臉迷得暈頭轉向!”

“我沒有去招惹你的女朋友,別胡說!”

“別說廢話,打!”

閑事莫管,可是當關潔書一看到四個男人圍着一個高高瘦瘦、皮膚白皙,看起來像是随時會暈倒的少年,正義感登時冒出頭,她大聲喊道:“喂,你們在做什麽?”

穿着藍色上衣的男人轉過頭去,惡狠狠地道:“不想被揍就少管閑事。”

關潔書眯起眼,掏出手機,“那我就直接請警察來好了。”

黃衣男人一聽,馬上撲過來要搶她的手機,卻沒料到等着他的會是一記側踢,他閃避不及,正中腹部。

其餘人看到兄弟被打,馬上沖上前,還來不及出拳,就被關潔書左一拳、右一腿打得落荒而逃。

少年傻傻看着她将攻擊他的人打跑,心裏不由得想着,這個姊姊好兇……但是好帥啊!

看着一群人挾着尾巴跑走後,關潔書轉身走向男孩,關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回過神,少年可憐兮兮地道:“有點痛。”

她瞧了瞧他白淨的臉蛋上有着礙眼的擦傷,又問道:“要不要擦藥?”

這種小傷口就算不擦藥,過幾天也會自己好,不過這個少年似乎很在乎臉蛋的樣子。

“好。”少年語氣輕柔地回道。

關潔書帶他到藥妝店買了碘酒和棉花棒。

走出藥妝店,少年瞪着她手上的東西,問道:“不是要去醫院嗎?”

她白了他一眼,“這點小傷就要去醫院,你會不會太小題大作了?”又不是女孩子。

少年嘟嘴抱怨,“萬一留下疤痕怎麽辦?”

“現在醫美技術很發達,你不用擔心。”關潔書拉着他坐到人行道的椅子上,一邊幫他擦藥,一邊問道:“他們為什麽打你?”

“因為我長得太帥。”

她突然覺得似乎不應該救他,因為他說的話聽起來就很欠揍。

“小孩子應該乖乖在家念書。”

“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經大四了。”

關潔書的動作一頓,由衷地道:“你保養得還真好。”

少年微微一笑,突然說道:“袁成棠。”

“關潔書。”

“可以請你吃飯嗎?”他笑嘻嘻地問。

“不可以。”不理會他一副受傷的表情,“需要通知你家人嗎?”

袁成棠垂下眼眸,低聲道:“我沒有家人。”

關潔書本想說怎麽可能,随即從他無奈苦澀的表情探出端倪,“孤兒?”

“嗯。”他回話的語氣很輕。

“不好意思。”

他擺了擺手,笑道:“沒什麽,早适應了。”

騙人,若真如此,眼眶中又怎麽會閃着水光?

“是男人就應該要堅強。”

“你不會懂我的感受。”

“我爸媽在我大一時相繼走了。”

袁成棠愣了下,随即扯出一抹開朗的笑,“也就是說我們是同類,姊。”

關潔書将碘酒和棉花棒塞給他,“藥擦好了,還有,不要随便攀關系。”語畢,她起身走人。

他沒有追上去,而是看着她離去的背影,逐漸加深了笑意。

今天出師不利,不管走到哪裏,都沒人願意發揮愛心捐款,看來還是早早回家好了。

關潔書正這麽想,就見迎面走來一道熟悉的身影。

袁成棠一看到她,三步并作兩步上前,笑得阖不攏嘴,“姊,還記得我嗎?”

“記得,你在這裏做什麽?”老實說,這麽可愛的臉蛋,讓人很難忘記。

“面交。”

“從事網拍?”

他點頭,“姊,你在這裏做什麽?”

關潔書從包包裏面拿出單據,笑問道:“找人募款,你要贊助嗎?”他看起來能養活自己就不錯了,她也沒指望他發揮善心。

袁成棠眉頭一挑,“你要我犧牲色相幫你?”

沒被他電眼勾去,她扯了扯嘴角,“你都這麽不正經嗎?”難怪會被打。

他正要回嘴,卻見她突然直直盯着前方,便也跟着望過去,心髒倏地用力一跳,不會吧,她看的人該不會是……

“姊,你喜歡老頭?”他故作驚訝地問道,沒想到劉允輝和嚴毅鈞會出現在這裏。

關潔書白了他一眼,腦中思索着該不該找劉偉豪幫忙,不過那小子最近失戀,火氣大得很,更何況抛棄他的還是她最疼愛的學妹,他看見她,就會想起被抛棄的痛苦,還是算了。

“還是旁邊的帥哥?他看起來不适合你。”袁成棠試探地又問。

她忍不住嘲諷道:“沒想到你還會看相啊。”他認識人家嗎?不然怎麽斷定嚴毅鈞不适合她?

“他看起來冷冷的,不愛說話,不适合你。”袁成棠一臉正經地道。

“你的意思是我很多話?”好像是有那麽一點。

“不,我的意思是,你熱情如火,冰塊、大理石都不适合你,你适合的是我這種活潑好動的大男孩。”袁成棠半真半假地道。

關潔書覺得好笑,打從第一眼看到嚴毅鈞,她就沒想過要跟他談戀愛,再說她已經在申請海外志工,根本不可能在這時候談感情,徒增麻煩。

她不是沒有感覺的人,也不是不想談戀愛,而是除非對方能夠尊重她的選擇,就拿林子尉來說,她知道他對她有意思,但她會故意裝作不知道,拒絕他的愛意,就是因為他無法接受她要去當志工,無法接受女朋友不在身邊,更無法接受她之後要往社工這條路發展。

鐘鼎山林人各有志,既然無法接受,當朋友就好,更何況她也不想在有牽挂的狀況下離開臺灣。

她輕輕地拍了拍袁成棠白淨的小臉,“很可惜,我對你這種小弟弟沒興趣。”

“姊,打是情罵是愛,我知道你對我有那麽一點點意思。”說完,他還朝她抛了一個媚眼。

關潔書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若不是看在他長得白白淨淨,挺讨人喜歡的,像他這種油嘴滑舌的男孩,她一定會給他一點小教訓。

懶得理會他,她轉身離開。

袁成棠沒追上去,站在原地大喊,“姊,要把我的忠告聽進去。”

關潔書連頭也沒回,只是揚起手擺了擺。

望着她越來越小的身影,袁成棠的眸光驟然一沉,沒想到她對嚴毅鈞有意思……

這半個月多來,袁成棠刻意接近關潔書,想混進她家裏,拿到她的相機,删掉不利于嚴毅鈞的相片,可是她一點也不買他這張臉蛋的帳,連他主動說要送她回家她都不願意。

“大哥,對不起,沒有完成所托。”袁成棠一臉歉然。

“沒關系,不用放在心上。”嚴毅鈞拍拍袁成棠的肩膀,要他別在意,若不是事态緊急,他也不會叫他去做這件事。

袁成棠無法不在意,難得嚴毅鈞有事找他幫忙,他卻沒有達成,他真的很懊惱,“她這個人雖然很熱心,但防備心也很重,不過……”

嚴毅鈞挑眉,等他繼續說下去。

袁成棠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說出口,“她喜歡你。”

嚴毅鈞難掩錯愕,“你在說笑話嗎?”在慈善義賣會那天,他看得出來她對他有好感,但還不到喜歡的地步,更何況他們之後并沒有再見面。

袁成棠在心中暗嘆口氣,他也很希望自己是在開玩笑,于是将那日在街上關潔書盯着他看的事情說出來,而後他問道:“大哥,你要不要親自出馬?”色相要用對人才有用。

嚴毅鈞瞪了他一眼。

袁成棠讨好一笑,“只是給個建議,要不要做又不是我能決定的。”

嚴毅鈞沒說話,心裏卻開始盤算袁成棠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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