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離聞言愣了一下,随即笑開了,“是啊,你是來取我性命的嗎?”
一同前來的其他家族的修士也紛紛加入戰場,卻沒有這麽幸運,看到江澄輕松地走到溫晁身邊,有人對着江澄喊道:“江宗主,快殺了這個魔頭!”
“是啊江宗主,殺了他為民除害!”
“殺了夷陵老祖!呃……”話音未落被一只兇屍貫穿了胸口。
将離冷冷地注視着那個說要殺了夷陵老祖的修士的屍體,左手撫上陳情笛尾墜着的流蘇,漫不經心地解釋,“要殺我可以,憑本事自己上。什麽誓殺夷陵老祖的話,可千萬別再讓我聽到了!我這人脾氣可不好,不開心的時候是會殺人的!”
鬼道其實或多或少也影響了将離的心性,只是平時他隐藏的好,沒人發現。聽到這樣的話,将離一下子控制不住心中的殺意,想到就是這群人逼的江澄同魏無羨反目,逼的魏無羨遭百鬼反噬死無全屍,将離甚至不敢想象最後江澄眼睜睜地看着魏無羨在自己面前痛苦死去時,有多絕望。
若教眼底無離恨,至親五位,餘生一人,叫他如何無恨!
現在他們又來逼他,縱然将離不覺得自己在江澄心中有多麽重的分量,他也不允許因為自己,江澄被什麽人逼着來殺他。
将離的心思江澄一概不知,江澄只看見他又在自己面前殺了人,冷酷無情的樣子同記憶中吩咐化丹手化去自己金丹的溫晁漸漸重合,那些刻意淡忘的疼痛和恨意湧上心頭,江澄金丹瘋狂運轉調動靈力,紫電對着将離發洩似的抽過去,嘴上呵斥,“執迷不悟!”
誰料将離不閃不避,讓紫電正中胸口,江澄一擊即中,自己也愣住了,在場的人都沒想到傳聞中實力深不可測、殺人不眨眼的夷陵老祖,竟然如此輕易地傷在江氏家主手上,還是兩次。
受了紫電一擊,将離腳下一個踉跄,努力站穩身形,只是胸口疼痛不已,肺腑激蕩下喉頭一甜,怕吓到江澄,将離強忍着咽了回去,又沖着江澄甜甜地笑了。雖然有面具擋着,但是江澄就是知道他又笑了,這笑卻讓江澄心裏更加煩躁,面上不由得帶出了幾分陰郁之色。
将離眼底一暗,正要說些什麽,就看到門口又趕來了一群人,便不再說話。
“溫晁!你膽敢出現在此!”同衆人一道趕來支援的聶明玦剛到門口就聽到溫晁出口狂言,忍不住出言制止,“上門來我等駐地挑釁,是欺我仙門百家無人嗎?”
「聞言,将離先是一怔,繼而爆發出一陣狂笑,」半天才斷斷續續喘着氣對聶明玦道:“若……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這岐山,好像是我家吧?”
“……”
将離半句也不提金光善抓了溫情他們的事,免得引旁人注意,這時候跟他扯上關系可不是什麽好事,只是看着被他一句話怼的啞口無言的聶家宗主,道:“赤峰尊好生霸道!只許你們搞什麽誓師大會圍剿夷陵老祖,不許我為求自保先發制人?”
沒等聶明玦說話,剛剛一直躲在衆人身後的金子勳此時跳出來指着将離挑釁,“溫氏作惡多端,玄門百家人人得而誅之,今日各家修士都在此,必要剿滅你這溫氏餘孽,讓你有來無回!”
“作惡多端?”将離看着大言不慚的金子勳冷笑,“說來說去,無論我是什麽人,姓溫就是原罪。剛剛金宗主也說對付我這種邪魔外道可以不講道義。啧啧!原來所謂正義之士也同我這邪魔外道一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呀!”
被将離指名道姓地當衆嘲諷,金光善面不改色,“對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溫晁,今日任你如何巧舌如簧,都逃脫不了,還是省點力氣吧!”
哈哈一笑,将離指着金光善罵道:“射日之争你龜縮不出,将兒子和這個不中用的侄子派出來送死,如今溫若寒身死,你倒是蹦跶得十分勤快!金宗主究竟是想除我這溫氏餘孽,還是觊觎我手裏的陰虎符,你心知肚明!”
驟然被将離扯掉了遮羞布,被大家似有若無的目光盯着,饒是金光善臉皮厚,臉上也挂不住,惱羞成怒,“豎子休要胡言!”
“我胡言?金宗主一意孤行煽動各家各派圍剿我,難道沒考慮過傷亡?待各家修士死的死傷的傷,你蘭陵金氏一家獨大,其餘仙門世家焉敢掠其鋒芒?老而不死是為賊,金宗主借刀殺人這一招十分高明,諸位可千萬小心,否則待到金氏稱王之日,各位怕是唯有俯首稱臣這一條路了!”
藍曦臣眼見将離越說越不像話,開口打斷,“溫二公子還請慎言,仙門世家向來同氣連枝,必不會有同溫氏一般的野心之徒!”
輕笑一聲,将離十分真誠地勸說藍曦臣,“澤蕪君光風霁月,自是不知道世間人心險惡,甚于鬼神千百倍!”說着又搖着頭嘆息,“我這是操的哪門子心呢?歸根結底你們的恩怨是非,同我又有什麽關系呢?”
将離就是故意的,本想趁剛剛對戰時結果了金光善,免得這厮再生事端,為難江氏和阿瑤,可惜江澄他們來的太快。不過這一番含糊不清又帶有暗示性的話說出去,今後金氏無論做什麽小動作,必然會被防備難以成事!
金光善恨毒了将離,先後幾次給他難堪壞他好事,見他又假模假樣的給他使絆子,當即大呼道:「“布陣,布陣!今天絕不能讓他活着離開這裏!”」
各大世家共同進退,同兇屍戰作一團,場面頓時混亂了起來。
“阿澄,阿羨,你們在哪?”混戰中微弱的呼喚聲并不引人注意,但是卻讓在場三個男人的心瞬間提了起來,是他們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厭離姐姐怎麽會來?明明原著裏是追着魏無羨來的,她沒有理由出現在這裏!是誰的陰謀?将離心緒紛亂,顧不得思考背後有什麽陰謀,明知道兇屍不會傷害她,也不敢賭!戰場上刀劍無眼,如果江厭離出了什麽意外,他百死難贖!
立刻催動陰虎符控制着兇屍停止進攻,将離顧不得橫在眼前的刀劍,将離腳步淩亂地向江厭離跑過去,還好還好,金子軒在一旁護着她!稍微放下心來才陡然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溫晁,沒資格再叫她一聲厭離姐姐,甚至不能表現出對她的關心,生生地停下了步子,進退維谷,立在那裏尴尬無比。
江厭離卻已經看到了他,眼睛一亮,“……阿離!”
「将離打了個哆嗦,心中一片恐慌,」躊躇着不敢上前。
江厭離向将離走來,一邊伸出手,“自你上了岐山,我就再也沒見過你了,今日是我求子軒帶我來的,我是來跟你說,你……”
「突然,江厭離雙目一睜,雙手不知從哪裏爆發出一陣大力,把将離一推。」
将離心有所感,卻已經來不及了,被她這一推推得摔倒在地,目眦欲裂,胸口仿佛要炸開一般,心髒都好像瞬間停止了跳動,顧不得爬起來扭頭看過去,他以為的那一幕卻并沒有發生,随即将離的胸口真的炸開了,鮮血噴湧而出,被濺得一身是血的江厭離呆立當場。
所有人都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