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墨紫幽不語,只是靜靜看着楚烈, 她想看看在被她如此激怒之下, 楚烈會說什麽, 他會否承認自己對蘇雪君的感情?他會否反駁她的諷刺?

楚烈卻是看着她許久, 終只是沉聲道, “你不要再妄加揣測。我說了, 我從未喜歡過蘇小姐,我是真心傾慕于你。”

墨紫幽瞬間失笑,當初她方到金陵, 楚烈提出納她入□□之時,總是說,他憐惜她這冰雪般的人物,不忍她明珠暗投,蒙塵受難。

他是真心實意想救她出苦海。【。。。。。】

他這是在幫她。

他說了很多,卻從未說過一句傾心之言,就連正月初八那日,她逼問于他, 是不是真這麽喜歡她,才追着她不放。他也是不曾向她說出這“傾慕”二字。

如今為了掩飾他對蘇雪君的癡心,他倒是輕易就說出口了。【。。。。。】

“你如此懦弱,當真可憐。”墨紫幽淡淡笑着搖頭,“秦王殿下還是死心吧,你心知我已看穿你了,你再如何花言巧語, 我也不會讓你利用我來彌補你沒得到蘇雪君的遺憾。”

她的聲音又陡然轉冷,“你得不到她,也絕對得不到我。”

楚烈的目光冷了下來,他靜靜地凝視了墨紫幽片刻,忽然又笑起來,“聽說,赫泰王子不願意娶四小姐,父皇正在另覓和親人選?”

墨紫幽神色淡淡地看着他,不回答,她知道楚烈突然提起此事,必定還有下文。

楚烈卻是笑着走過她身邊,在她耳旁輕聲道,“四小姐,你莫要高興的太早,這世間萬事從來未有定數。”

說罷,他就笑着走向不遠處向着他招手的楚玉。

墨紫幽猛回身看楚烈的背影,她皺起了眉頭,雖然她猜不出楚烈那句話是何意,但她卻總覺得他的笑聲中有一種志在必得的篤定。

“原來,他喜歡蘇雪君。”侍劍盯着楚烈的背影冷聲道。

墨紫幽轉過頭,就看見侍劍一臉陰沉,她問,“你還是不願告訴我,你為何要殺秦王?”

“不如小姐先告訴我,你為何知道我要殺的是秦王。”侍劍冷冷回答。

侍劍果然還是不信她,墨紫幽淡淡笑了笑,只是道,“也罷,我們回去吧。”

她便又舉步向葉府的大門走,侍劍沉默地跟在她的身後,飛螢卻是邊走邊小聲問她,“小姐,梁國使臣既然來了,那件事是不是該做了?”

“嗯。”墨紫幽點了點頭,雖然她已不用去西狼,墨紫菡也已和簡玉私奔,不過還是讓事情按照原先的計劃進行下去的好。

侍劍看了她們二人一眼,卻不明白她們在說什麽。【。。。。。】

***

到了第二日,梁國為皇上賀壽的使臣到達金陵的消息自然是傳遍整個金陵城,但同時梁國使臣帶來的另一個消息也傳遍了金陵。

據說,梁國此次遞上的國書上,指明了要為梁國太子求娶魏帝的掌上明珠思柔公主。

此消息來得突然,梁國事先并未透露過此等消息,成王楚玄回到金陵時也未曾提起過此事。現在眼看着西狼與大魏的聯姻即将達成,梁國卻突然提出此事,這分明就是梁國擔心魏國和西狼聯姻之後,于梁國不利,故意要破壞魏國和西狼的此次和親。

原本,魏國只打算從貴女中選出一人封為公主嫁給赫泰,西狼也接受了,可現在梁國卻指明了要求娶思柔公主。若是魏國嫁給梁國一個真公主,卻嫁給西狼一個假公主,西狼自然會對魏國心存芥蒂,認為魏國更尊崇梁國,看輕西狼。

果然,此消息一傳出,西狼使臣便群情激奮,向魏國朝廷表示不滿,赫泰更是要求也要求娶思柔公主。皇上頓時頭疼無比,就算思柔公主真的要和親,也只能嫁給一個夫君,但是無論他将思柔公主嫁給西狼或是梁國,都等于打了另一國的臉。梁國分明就是故意要讓魏國陷入這樣的兩難之地。

皇上自是對此惱怒不已,甚至派了人去成王府質問剛剛因護駕而受傷的楚玄,為何楚玄回國之時,不事先将此事告知皇上,才讓梁國給魏國來了這樣一個措手不及。【。。。。。】

墨紫幽聽說,當日楚玄便帶着重傷,親自前往皇宮向皇上請罪,言明在他與梁國使臣一同離開梁國時,梁國國君還并不知西狼将與大魏聯姻之事。定是在他與梁國使臣進入大魏國境後,梁國使臣才得知此事。

後來梁國使臣以天氣寒冷為借口逗留江南放他一人北上先回金陵,只怕就是為了逗留在江南向梁國國君傳達大魏與西狼即将和親一事,請梁國國君另下一封為梁國太子求娶思柔公主的國書,來破壞大魏與西狼的聯姻。

楚玄請罪那日還下着大雨,他不顧傷勢跪在大雨中請求皇上責罰他失察之罪。他說,若非是他未察覺梁國使臣逗留江南的意圖,一心急着回金陵,現在魏國也不會陷入此種兩難之境。

他剛為皇上擋下一劍,幾乎命懸一線,皇上本就感激愧疚于他,又見他如此低姿态前來請罪,如何還忍心責罰于他。皇上不僅未責罰他,待雨停後,還派人用禦辇将楚玄送回成王府,并大加賞賜安撫。

但西狼和梁國同時求娶思柔公主一事還未解決,皇上依舊在為此事頭疼之時,有人給皇上出了個主意,讓皇上出題考兩國的求親使者,哪一國贏了,便可娶走思柔公主,而剩下的就只能娶走由大魏貴女封為的公主。

原本,兩國使者皆接受了魏帝這個提議。結果,就在此時,市井間卻開始流傳,說西狼王子肯定是娶不到思柔公主,最後只能灰溜溜地娶個假公主回西狼去。

西狼使臣們聽說了這個流言頓時又被激怒,赫泰便放出話來,說假若他娶不到思柔公主,他也不會娶走大魏任何一個女子。梁國使臣們聽了此話,也跟着放出話來,說梁國太子身份高貴,整個大魏只有思柔公主可配,若是梁國此番求娶不成,也不會要任何一個大魏貴女。

此事一傳開,大魏的貴女們全都松了一口氣,事關國體,赫泰和梁使既都這樣放話,必定是會如此為之,現在無論西狼和梁國怎麽鬧,至少大魏的貴女們都不用去和親。

反正無論思柔公主嫁給哪一國,都注定會得罪另一國。出題考求親使不過是以示公平,這樣無論是西狼還是梁國娶不到思柔公主也是自己技不如人,怪不得大魏不把思柔公主嫁過去。皇上也就随他們去了。

飛螢把這些事說給墨紫幽聽時,嗤笑道,“這赫泰也未免太好算計了,我們剛把那些流言放出去,他就中計了。”

“他不是好算計,而是不得不中計。”墨紫幽淡淡笑,她在見過赫泰之後,就知他絕非那等頭腦簡單的沖動之人,“西狼人大多血性,極重英雄,若是赫泰在魏國委屈求全,那麽他在西狼人心目中的威信就會變低。所以,就算他心知是計,也不得不中計。反正于他而言,也沒什麽損失,若是思柔公主真的嫁去了梁國,他娶回去一個假公主于西狼無用不說,也許反還要被他的族人恥笑。”【。。。。。】

墨紫幽在回金陵時就已知梁國使臣來時,必會提出求娶思柔公主的要求,因為前世便是如此。

前世最後娶到思柔公主的自然是梁國太子,而赫泰娶走的便是墨紫菡。前世西狼和梁國的使臣同樣是為了争思柔公主鬧得皇上頭疼不已,只是那時卻沒有人給他出主意,幫他出題孝兩國求親使來解決此争端。

只是,比起西狼來,梁國到底更不能得罪。西狼到底是蠻荒之國,雖兵強馬壯但物産稀缺,最缺的便是打造軍械的礦産。在軍械不良的情況下,西狼一時間想要逐鹿中原不太可能。

但梁國卻不一樣,梁國國力強盛,且在與魏國議和後的六年間,軍備又增加了四成。萬一因求娶思柔公主不成,梁帝惱羞成怒以此為借口撕毀盟約,兩國再次交戰,魏國國力必将大損不說,邊境百姓又要飽受戰亂之苦。

而且,早年間就是因為魏國和梁國常年交戰,反而讓西狼坐大到如今地步。若是魏國與梁國再生戰亂,得力的只會是西狼。

再則,西狼是蠻荒之地,皇上怎麽舍得自己唯一的掌上明珠嫁去那種地方愛苦,真要和親,當然是去梁國更好。

所以,前世魏帝再三考慮之下,便以先前已封墨紫菡為公主,和親聖旨已下,君無戲言為由,将墨紫菡嫁與赫泰,又把思柔公主嫁給了梁國太子。

前世,墨紫菡會死得那麽慘,只怕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赫泰當初沒争到思柔公主,便覺得娶回了墨紫菡是他的恥辱。【。。。。。】

是以,今生未免再出現同樣的情況,墨紫幽便決定先放出自己孤星入命的流言拖延皇上下和親聖旨的時間,她本打算拖延到梁國使臣來之時,再如如今這般放出這種刻意激怒西狼人的流言,讓赫泰自己放話不娶大魏貴女,這樣就算皇上和墨越青把主意打到墨紫菡身上,墨紫菡也可逃過和親一事。

不過現在墨紫菡雖然已與簡玉私奔,但墨紫幽不想再讓大魏其他無辜女子嫁去西狼,承受墨紫菡前世受過的悲慘命運,是以,她依舊按計劃讓人把那流言放了出去。

至于思柔公主,她是天家之女,既是享受了天家之女的榮耀,就該承擔一國公主應當承擔的責任。

墨紫幽并不認為自己有這樣的能力改變所有人的命運,她幫不了思柔公主。況且,先前西狼求親時,思柔公主也理所當然地認為大魏的其他女子就該替她承擔這去西狼和親的命運,那麽到了她該承受自己命運的時候,她又憑什麽逃避?

只是,墨紫幽原以為思柔公主得知自己必須去梁國或者西狼和親一事後,定會大鬧,畢竟思柔公主心儀蕭望之已久。

這幾日已到了三月初,會試放榜,蕭望之果然榜上有名,等再過幾日到三月十四日殿試之時,蕭望之成天子門生後,他便是朝廷新貴,前途無量。加之,他又生得相貌堂堂,英國公府雖已沒落,但到底也是一等國公府。是以,如今金陵不知有多少名門貴女都奢望着能得他青睐。

蕭望之如今越發的出類拔萃,思慕已久的男子,思柔公主怎會甘心和親,将他讓與他人。估計皇上也在防着這一點。哪知,思柔公主卻根本未鬧,據墨紫幽打聽到的消息說裏,思柔公主很平靜地接受了和親這件事,反倒讓墨紫幽深感意外。【。。。。。】

不過,縱然思柔公主不去和親,蕭望之也不會尚主的。蕭望之年輕有為,既是有心入仕重振英國公府,又怎會願意去做那手無實權的驸馬。無論如何,思柔公主此生注定與蕭望之無緣。

在皇上焦頭爛額的同時,墨越青也是焦頭爛額,皇上限期他二十天內查出葉府行刺一案的幕後主使。刑部已把那日出入葉府之中,上到親王,下到仆從全都一一傳去刑部問過話了,就連墨紫幽都被墨越青反複問了好幾次,但刺客一事,始終未有結果。

眼見日子一天天過去,一轉眼二十天就過去了一半,墨越青是越來越着急。墨紫幽雖有心提點他往楚烈身上查,奈何她雖知真相卻無證據,不好說得太明顯,反會讓墨越青起疑。

這日,封夫人派人傳話讓她去于歸院一趟。她帶着飛螢到了于歸院時,就見墨越青手裏抓了雙鞋子,急匆匆地從封夫人的屋子裏出來,還未等她向他行禮,他就一陣風地沖出去了。

墨紫幽有些奇怪地看着墨越青的背影,她總覺得墨越青的樣子有些氣極敗壞。

“四姐姐!”墨雲飛從封夫人的屋子裏探出頭來,一見到她便笑。

“伯父怎麽了?”墨紫幽走進封夫人的屋子,問墨雲飛道,“莫不是跟伯母吵架了?”

“哪能啊,我娘那性子跟誰能吵得起來。”墨雲飛撇撇嘴道,“爹拿了雙男人的鞋子跑來問我娘是不是我們家下人的針線,我娘哪看得出來,就讓他去找管針線的媽媽了。”

“男人的鞋子?”墨紫幽微微皺眉,她覺得能讓墨越青那麽氣極敗壞,八成是與刺客一案有關了。她還未及深想,墨雲飛已經拉着她進了西次間。

“你來了。”封夫人手裏拿着一封信,正坐在西次間的坐榻上,她的神色不太好。她擡手招呼墨紫幽在坐榻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墨雲飛便粘在墨紫幽身邊不肯走。

“伯母喚我來有何事?”墨紫幽坐下後問。

“你看看吧。”封夫人把手中的信遞給她。【。。。。。】

墨紫幽接過展開一看,卻是封家來的信,信上說封家在江北的鋪子接連遭官府上門封查,多是一些懷疑窩藏逃犯之類的理由。等官府的人查過無事之後,封家的鋪子便重新開門,結果往往沒隔幾日又有人再次來查。這樣三番兩次有官差上門,客人還以為封家屢屢犯事,都被吓走了,封家那幾間鋪子的生意自是一落千丈。而其它方面的生意也是接連受阻,總是一波三折,且多是官府插手之因。

封夫人的父親封老太爺知道情況不對勁,便花了銀子托人打聽,才知道是蔣家人利用在官場上的人脈在給封家生意下絆子。可封家因了墨家之故,在生意上一向都對蔣家極照顧,有大頭從來都是墨家和蔣家占去。封老太爺實在不知封家是何處得罪了蔣家,便送了這封信來問一問封夫人是不是她在墨家惹怒了墨老夫人。

“自古民不與官争,老太太這是要拿我娘家逼我低頭呢。”封夫人笑了笑,蔣家會突然這樣給封家下絆子,自然是墨老夫人的意思。墨老夫人這是在警告她,別說墨府裏只能是她墨老夫人說話,就是封家的興衰也掌握在她老人家手裏。

墨紫幽看了墨雲飛一眼,沒有說話,封夫人知她意思,便道,“他也不小了,該知道的也就別瞞着,你我難道能護他一輩子?”

“四姐姐什麽都喜歡瞞着我。”墨雲飛嘟着嘴道。

“伯母可告訴伯父了?”封夫人既是如此說,墨紫幽也就不避着墨雲飛說話了。墨老夫人既是通過蔣家來耍這等手段,墨越青必然是不知道的。

“我原也想說,結果他自己最近都這般焦頭爛額,方才我還沒來得及開口,他便有急匆匆地走了。”封夫人嘆了一口氣。想想,封家與墨家結親也真是倒黴,好處沒占多少,反而要拿自己的本事拼命幫墨家和蔣家掙錢。稍有一個不如意,蔣家就不顧以往情面轉頭就給封家下絆子。她自己在墨府也差點過得連個姨娘都不如。

“那林大人那裏呢?”墨紫幽又問,畢竟林大人如今是大理寺少卿,一到金陵又接連破了幾個舊案,皇上極為欣賞他。

“我那妹夫向來方直,真讓他去通融走關系,他未必會,一封折子把蔣家告了倒有可能。”封夫人搖頭道。

真到那般地步,那也就等于墨、封、蔣三家撕破臉。

也真虧了林大人斷案拿人的本事,否則墨紫幽真不知他是如何在官場一直無風無浪地走到如今的。估計也有林姨媽的原因在裏面,林姨媽性子雖潑辣,但也極精明,不該犯的錯,她必然是攔着不讓林大人犯的。

“既然祖母非要如此,那伯母你也不必客氣了。”墨紫幽想了一想,笑起來,“蔣家在官場上得力,便用官府的手段來對付封家,那封家也可以用最擅長的東西來對付蔣家。”

“我們家最擅長的?”封夫人怔了怔,皺眉問,“你是說生意?”【。。。。。】

“對,蔣家在錢財上一向貪婪,這一點可以利用。”墨紫幽笑道,“若是伯母按照我說的方法去做,讓蔣家低着頭來求封家也不是不可能。不過,有點麻煩就是了。”

“蔣家已經給我們封家找了這麽多麻煩了,現在封家還怕什麽麻煩。”封夫人冷笑。

“伯母有此決心便好。”墨紫幽道。

“四姐姐,有我能幫忙的地方麽?”一直安靜地聽着墨紫幽和封夫人說話的墨雲飛忽然問。

“有。”墨紫幽伸手摸摸他的頭,封夫人說的對,墨雲飛越快成長越好。

***

寧國公府中,蕭鏡之外出方才回來,便聽下人通報說墨越青來訪。墨府和寧國公府雖是姻親,但自從墨越青地位漸高之後,他就少來寧國公府走動。畢竟寧國公是手握兵權的邊關大将,墨越青越是內閣次輔,兩家走太勤,難免會讓皇上心生警惕,還不如在表面上疏疏淡淡來得妥當。

所以,蕭鏡之心知墨越青今日突然來訪,必是有極重要的事找他。他吩咐人将墨越青請到書房,自己換了衣服便去書房見墨越青。

才進書房裏,蕭鏡之就見墨越青一臉陰沉地坐在一張紅木椅上,桌上丫環上的茶,他連碰也不碰一下。

蕭鏡之給書房裏的丫環使了個眼色,那丫環便退了出去,又關上了書房的門。蕭鏡之才問墨越青道,“姑父今日怎麽來了?”

“來問一問,我又是哪裏得罪寧國公府了!”墨越青冷笑着把一雙白布包着的黑色鞋子啪地一下拍在桌上。

“什麽意思?”蕭鏡之皺着眉頭看着那雙露出白布的黑色鞋子。【。。。。。】

“那日皇上在葉閣老府上遭遇刺殺,皇上責令我二十天內破此案。但刺客當場自盡,我便只能從他的衣物兵器上着手。”墨越青盯着蕭鏡之道,“這是那刺客穿的鞋子。”

“與我有何關系?”蕭鏡之不解。

“這雙鞋子出自我府中針線丫環之手。”墨越青冷冷道,“我回府問過針線上的人,這雙鞋子丢失的那日,正是雲飛落水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寫得比較順,不順的時候真是邊寫邊想死啊。。。。比如另一本。。。。我要好好睡一覺,為了改那一本,真是每天只睡四五個小時。。。。元旦碰上我外公八十大壽只睡了兩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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