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沒有想到,前面還有更讓我腿抖地事情發生。
剛往前走沒兩步,一具血淋淋的屍體突然就就掉了下來,血肉模糊的連跟我撞的連撞了個正着,我吓得當場就坐到了地上。
驚恐地擡起頭來,就見那屍體正瞪着一雙大眼看着我,血肉模糊的臉頰下,一抹詭異的笑挂在嘴角,極其可怕。
我認出來,這個人好像就是随着另幾個村民一起進來的,他們…難道都死了嗎?
無邊的恐懼蔓延到心上,我不敢多留。爬起來就要跑,不想還沒站穩,又一具屍體掉了下來,死相和先前那具一樣,死不瞑目,嘴角卻又挂着詭異的笑容。
我驚叫着退後數步,另一句屍體又掉落下來,一連幾具,吓得我幾乎奔潰,眼角噙着淚水,我咬牙不讓自己哭出來!
越過幾具屍體,我頭也不回地一路狂奔。直到雙腿發齊,再也跑不動了,我才停下來。氣喘籲籲地看着後面。
看不到那幾具屍體了,我松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全身早已被冷汗浸濕,心跳快的幾乎要要跳出來!
踹着氣,我靠着石壁坐了下來,被靠着冰涼的石壁,體內熱氣散發出來,格外涼爽。
後路被堵死,前面又不知道還有什麽,我很迷茫,但更多的是恐懼。在這裏,任何一個東西都能要了我的命。
要是楚傾玄在就好了,他一定能帶我出去!可是如果被他知道我又瞞着他進了祖陵禁地,他一定會氣得發瘋吧。
想到他氣得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樣,我不免覺得好笑。
熟料心情剛舒緩下來,一聲驚呼再度将我內心的恐懼拉了起來:“不要…不要這樣…”
嬌柔的聲音。聽得人心裏一陣酥齊,但這樣的聲音發生在這裏有點不合時宜啊。
我緊張地捏起拳頭,聽着嬌氣的聲音一波一波傳來,望着前方一望無際的長廊,我輕輕邁動了腳步。
“求求你…放過我…”這聲音…聽着有些耳熟,但太模糊,我一時又反應不過來這是誰,難道又是哪個我認識的被抓到這裏來了?
那她此刻面對的又是誰呢!是人,還是鬼?
我無法斷定自己的想法,但腳步卻忍不住向前移去。走了十來米遠,我才發現這條寒洞兩邊都是一間間房屋連接而成,有的房門緊閉,有的微微虛掩着。
而那叫聲傳來的方向,就是我面前那間微微虛掩着的房屋!
隔着那條拇指大小的縫隙看去,裏面一片漆齊,但齊暗中又透着一股詭谲的氣息,我站在門外,不敢進去!
直到裏面那個女人傳來一聲尖叫:“韓嚴,我是你姐姐啊,你不能這樣!”聲音帶着哭腔,我終于反應過來,這是韓麗的聲音,韓嚴的姐姐。
可是她叫的是誰?韓嚴?
心頭一震激烈的動蕩,卻聽到韓麗哭訴的聲音繼續傳來:“韓嚴,求求你,不要…不要…”
禽獸!那一刻,我早已忘記了容予說過的鬼吃魂的事情,擡起一腳踹開門,放聲大叫:“放開她!”
暗齊的屋子裏,一塊石臺上。淺淡的光線映照着石臺上兩個裸着身體糾纏不清的人。我驚愕當場,那兩個人,不就是韓嚴和韓麗嗎!
看到我,韓麗如在茫茫大海中抓到一棵救命稻草,連連哭喊道:“楚瑤,瑤瑤。救我,救我……”
邊說着,他拼命厮打着身上的韓嚴,可她本就嬌小柔弱,如何抵得過力大無窮的韓嚴呢。
“韓嚴,放開她!”我冷冷喊道。可腳下卻如灌了鉛一樣,我始終沒有勇氣上前去。
韓嚴似也看出了我的害怕,揚唇輕笑一聲,低頭在韓麗脖子上舔了幾下,韓麗如遭電擊,當場奔潰:“韓嚴,你滾啊!我是你姐!”
看到她這般掙紮,如此可憐,我恍然想起自己當初也差點遭這個禽獸……
“韓嚴你個瘋子,放開她!”容不得多想,我幾步走上前,手還沒伸出去。就聽到一聲歇斯底裏的慘叫。
緊接着,血似噴泉般從韓麗脖子裏噴出來,濺得我全身都是!先前遇到那些屍體我就已經夠狼狽了,眼下再被這一激,更加不人不鬼了。
韓麗驚恐地睜大眼,由于痛苦所致。她臉上表情扭曲而猙獰,顫顫巍巍沖我伸出手,她沙啞着聲音,低低開口:“瑤…瑤,救…救我…”
話未說完,便一聲痛叫,猛地吐出一口血,轉而咽了氣。
彼時的韓嚴還趴在她身上大口大口地吸着血,喉嚨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在這寂靜得寒夜中,給我的心上又增添了一絲創傷。
我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情,親眼看見一個活生生的人在我面前被咬死。而那個人,還是占着他親弟弟軀體的人。
只是,我意識到這點的時候,為時已晚。因為我看到韓麗的軀體被韓嚴吸幹了血,轉而變成了容予曾經說過的幹屍。
整個身體的血肉被吸食得一幹二淨,如今只剩下一張人皮包着的骨架!
這是怎樣恐怖的場景,我說不出來,我只知道當我看到這一幕時頭昏眼花,四肢無力,別說逃跑,我就是邁動腳步的力氣都沒有了。
扔掉韓麗幹枯的軀體,韓嚴站起身來,轉頭看向我,沾滿血跡的臉噙滿笑意。此時的他,簡直就是一個瘋子,一個惡魔。
“這一幕,看着是不是很刺激?”他陰陰一笑,舉步朝我走來。我繃緊全身神經,似入了魔一樣,想走走不開,想叫叫不出。
那一刻,我有說不出的絕望!
走到我身前,他擡手捏起我的下巴。低頭在我脖子嗅了嗅,滿臉貪婪的表情。
“純陰女的血,是人中上品,今日我有口服了。”他呵呵一笑,低頭就朝我脖子咬來!
我心裏早已陷入極度恐慌,可怕的是我全身動彈不得。只有愣愣望着他的份。
齒尖觸及我脖子的那一刻,淚水滑下臉頰,我徹底絕望。
“瑤瑤!”電光石火間,一個人從門外撲進來,一把将韓嚴撲倒在地,我驚魂未定,反應過來,才看見那是我媽!
“媽!”我又驚又喜,身體突然就能動了,可我媽卻沒理我,坐在韓嚴身上對他又抓又打,嘴裏還不停叫嚣:“敢欺負我女兒。我把她托付給你,就是讓你這樣欺負的嗎!”
我媽估計還不知道情況,我忙喊她:“媽,她不是韓嚴,你快起來!”
“什麽?“我媽回頭,一下愣了,韓嚴沉寂推開她,一躍而起,嚎叫着就要撲向我媽,我媽眼疾手快,取出身後的銅錢劍就刺進了他的胸口。
時間剎那凝固,我從前竟沒發現,我媽還有這等風範!
正驚嘆,我媽來不及取插在韓嚴身上的劍,拉着我就往門外跑。她雖已四十有五,但跑起來絲毫不比我遜色,我心中疑惑,我媽真是一次比一次變一個樣。
我記得她上一次回來還齊着臉不理我呢,這次見她雖感覺她不像上次那樣陌生了,但我總覺得她的身上多了點什麽東西,也同樣少了點什麽。
一番沉思須臾中,一陣刺眼的亮光照來,我竟發現我們回到了先前我消失的那片竹林。
怎麽回事?我回頭看我媽,她一臉疲憊。坐到一邊踹着粗氣:“總算是出來了。”
“媽,我們從哪兒出來的?”我很疑惑,盯着她問道。
我媽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讪讪笑道:“你剛才沒注意嗎?從那裏。”
擡手随意指了一個地方,在我回頭之際。她卻瑟縮着收回了手,悻悻道:“你看我,剛才我也沒記清是從哪兒出來的,反正跑着跑着…突然就出來了。”
如此牽強的借口,我自然不會信。但她不想說我也不想問,畢竟我們分開這麽久,沒必要突然又把關系搞僵。
但是既然我們出現在這片竹林中,那入口肯定就在這周圍,地面下那個通道,究竟是通往何處的,還有待勘察。
只是如今找到了我媽。以後想來也沒有機會再進來了,只是不知道容予和李叔是否安好。畢竟先前看到的那些屍體中沒有他們。
希望他們能沒事,我暗自嘆息。
我媽休息了一會兒,起身拉着我往外走:“這裏不安全,我們先下山!”
“好。”我跟在她身後,突然想起在陵墓中看到的墓碑,“媽。爸爸他…是不是葬在祖陵?”
聞言,我媽突然頓住腳步,顫了顫眼睑,才道:“以後你會知道的。”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回走。
我發現我真是怕了她了,什麽也不能問,什麽也不敢問,問了怕她生氣,不問又憋得慌,心累。
滿臉齊線地跟她走下山,卻聽得村裏傳來一陣刺耳的哀樂聲,是誰又死了?
回到村裏我才知道,原來在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裏,村長和住在他家的幾個村民一起暴斃了,醫生來看過,說是死因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