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 即使你死了,你也屬于我

不待我反應,她抓着我的肩膀就将我甩了出去。

整個人落在地上,我只覺頭暈目眩,身子更是痛得提不起來。

只一瞬,她又閃出門外,飛身朝我撲來。

我無處可逃,抓起旁邊的東西就欲反抗,不想随手一抓竟抓到了李叔給我的那本書。

一本書而已,沒有了還可以再買,我這般安慰自己,擡手毫不費力地扔了過去。

熟料書還沒觸及到她的身子就掉了,我的心頓時涼了大半。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關鍵時刻,厚厚的書本裏竟掉下來兩張符紙。

我心一喜,眼看林涵撲了過來,我抓起掉下來的符紙就貼了過去。

我是想貼她腦門的,但是不小心貼歪了,一貼就貼在了她的胸口。

好在符紙起了作用,聽得她連聲叫喚,離我越來越遠,我才松了口氣。

但此時還不能放下戒備,我必須趁機逃出去。

拿過李叔給我的那本書,再在附近找回了那把短劍和,我收拾好行囊,悄然往村外移去。

此時天也黑了,想必那老太婆也快回來了。

為了避免與她撞上,我還特意選擇了繞路,從村子後面的小路走,穿過樹林回到大路。

今夜的村莊依舊冷清,雖有幾戶人家燈火通明,但無人說話。

這樣沉寂詭異的氣氛下,我每走一步都提心吊膽,因為越是安靜的環境下,你哪怕只發出一點聲音都會被人發現。

我要活着走出去,必須安然無恙地走出去。

堅定着自己的信念,我打着燈。馬不停蹄地穿過小樹林,離開了村莊。

我以為出了村子就可以躲過一劫,可是我突然發現,我身上開始長一些奇怪的小黑點。

剛開始只是手背,癢的時候我撓了撓,繼而就長到手肘了。

這黑點讓我想起林涵身上的那些黑點,她剛開始出去時黑點中都長了膿泡,可是那些人一開壇做法,等她回去時都全身潰爛了。

想到她那樣恐怖的樣子,我開始慌了,如果直接讓我死了還好,但要讓我在死前還要遭受那樣的身心重創,我受不了。

身上越來越癢,只要一撓,黑點就會越來越多。

我瑟縮在一顆樹下,忍受着萬般煎熬,即使癢得要命,我也不敢去撓一下。

我不想像林涵那樣,我想等着傾玄出來,漂漂亮亮地見他,我不要他看到我的醜模樣。

我以為忍忍就可以過去了,哪知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念咒語的聲音。

聲音很難聽,準确的說,聽着那聲音我全身似刀絞,又癢又痛。

扶着樹杆,我全身冒着熱汗,鑽心的痛癢煎熬着我,我哼叫着,直到手指深深陷入肉縫中,仍是無法緩解那樣的痛苦。

時間一長,我整個手臂都長滿了黑點,我很難受,循着那久久不止的念咒聲就走了去。

我要去讓他停下,讓他不要再念了,這樣下去,我遲早會死的。

然而我怎麽也無法想到。那聲音竟是來自我剛離開的那個村子。

因為我尋着那聲音,徑直來到了村口。

我總算明白了林涵為什麽走了還要回來,是因為那開壇的怪人在念經指喚她。

她承受着無邊的痛苦,不得不轉身回來,乞求對方能讓她活下去。

如今看來,只怕是那老婆婆發現我不在了。就又找來了那開壇的幾個人。

只要我現在回去,下場必定跟林涵一樣!

我一直以為那老太婆只是面相看着壞罷了,沒想到她的心腸亦如毒蠍,她早就一心想致我于死地。

我不想回去,但是身上痛癢難耐,那念咒的聲音更是猶如來自地獄的魔音。我越是不想聽,它就越是要往我的耳朵裏鑽。

到底什麽仇什麽怨,他們要這樣對我!

我強忍着疼痛,可腳步卻禁不住要邁向村子裏。

我怕我就快被疼痛折磨得控制不住自己了,手死死抓着路旁的一顆小樹枝,不讓自己離開。

可是身上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又豈是我自己可以靠意念來堅持的。手一松開,前腳就邁進了村裏。

我很想快點跑回去,跑回去讓他們停下,讓他們不要讓我這麽痛苦。

可是我不能,不能這樣!

我強迫自己停下,可耳邊的召喚聲愈發清晰。我一步步走向村子,就像是我在生死邊緣,自己卻選擇一步步走向死亡。

與其那樣死無全屍,我不如自行了結!

我心裏突然冒出一個這樣的想法,與其說是想法,不如說是決定,因為我已經拿出了劍!

劍氣逼人,我心如死灰,擡手就往自己脖子抹去。

下一秒,手被人一把抓住,我側過頭,對上君墨迷一般的面具臉。

“其實你只要喚我一聲,我就會出現。”他薄唇輕啓,話語卻是淡然得讓人哀傷。

“你一直在我身邊看着我是嗎?”緊拽着衣襟,我咬着牙問他。

本想裝作若無其事,可越是忍耐就越是痛苦。

君墨眸光流轉,白皙的手指輕撫我布滿汗漬的面容,幽幽道:“我一直都在。”

我突然覺得很冷。心裏冷。

他可以在一旁冷眼旁觀我的經歷,甚至我全身疼痛入骨他也不肯出來救我一命,只有當我選擇死亡的時候,他才慢悠悠地走出來攔住我,繼而對我說:其實你只要喚我一聲,我就會出現。

是不是很可笑?

呵!我輕笑一聲,努力仰起頭,對上他清澈的眸眼:“君墨,我真想看看你這冰冷的面具下是怎樣一副面容。”

他愣了愣,随即揚起嘴角:“是嗎?”

“是。”

“終有一天,你會看到。”他自嘲一笑,笑意淡然,但總是給人一種無盡的哀傷。

我不禁想,他這樣的哀傷,究竟是自己裝出來的,還是天生的。

耳邊的念咒聲還未停止,我咬緊牙關,拳頭緊握。腳步還是忍不住要往那邊走。

只是關鍵時刻,他拉住了我,任我在他懷裏痛苦掙紮,他也不出手相助,只道:“瑤瑤,你那麽不喜歡我碰你。可偏偏此時,只有我能救你。”

“沒人需要你救!”我咬緊下唇,直到鮮血四溢,我還是不肯沖他坑一聲。

我一直告訴自己,不能領他的情,否則那就是欠債。欠了債你就就永遠還不清。

他看着我,突然就笑了:“如果此時我強占了你,你會不會恨我?”

我身軀徒然一震,猛地推開他:“如果你那樣做了,我幾生幾世都不會原諒你!”

這個世界上,楚傾玄只有一個。并不是每一個人像他那樣做了,我就會愛上他。

君墨似早已知道了我的答案,揚起唇角,他苦澀一笑:“你已經做到了。”

我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身上的疼痛也顧不得我去思考那些。

兩手手臂黑點愈發加重,我想很快就會蔓延到身上去。到時候它們就會慢慢化為膿血,而後全身潰爛,到最後……

想到這裏,我已是兩腿發軟,全身疼痛難耐,我緊咬着唇,努力不讓自己吭聲。

“瑤瑤,跟我走。”君墨拉起我,手撫上我的腰肢要帶我走。

“我不去。”拂開他的手,我打着趔趄向村外走,每走一步,身體就要遭受巨大的煎熬。就好像有無數只蟲子在身體裏咬你的肉,喝你的血,特別難受。

我知道,自己如果不讓他救或許就會死在這裏,但是如果要用愛情來換得平安的話,我做不到。

“瑤瑤!”君墨上前拉住我,眸眼深沉得難以言喻,“讓我救你!”

他的話語極為堅定,似已下定了決心,可是我不想領他的情。

“讓我死好了。”我決絕地轉過身,傷口又疼又癢,我甚至能感覺到有東西在裏面翻騰滾動。

“即使你死了,你也屬于我。”君墨陰森森地看着我,眸色怪異地像個惡魔。

我到現在才發現,這個男人比我想象中還要難以對付。他看似挂着笑顏的的背後,不知隐藏着怎樣讓人致死的深重心機。

我下意識地伸手要去揭他的面具,但手伸到他耳朵旁邊,我卻遲疑了。

我是很想看看這個迷一般的男人究竟有着怎樣一副驚世駭俗的面容,但是如果我看到了,是不是就代表着我要承受另一種難以接受的後果?

站在他面前,看着那張在月光下泛着絲絲冷意的白瓷面具,我始終沒能下得去手。

顫了顫指尖,我欲要縮回手,他卻一把抓住。掌心觸到面具,一片冰涼。

“為何不揭?”他嘴角噙着笑,可笑意未達眼底。

“因為……我突然不想看了。”我猛地抽回手,側身坐到一邊,身上的傷痛又開始侵蝕着我。

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驚覺,先前他抓着我手時我沒有疼痛感,一放開疼痛就如排山倒海般湧來。

我卷縮在一邊,眼看身上黑點越長越多,只覺渾身如火燒一樣。

“也罷。”君墨忽而嘆息一聲,側身遞給我一個小瓷瓶,“此藥能解你體內蠱毒。收下吧。”

他定定地望着我,眸眼中滿是無奈。

擡起焦灼的眸子,我看了他手中的瓷瓶一眼,沒有伸手,也沒有說話。

就這般僵持着,他突然動怒,喊了我一聲,伸手就鉗住我的下巴,一下将瓷瓶裏的東西倒入了我的喉嚨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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