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再論。”直接将揣兜裏,他拉着我走進一家旅店。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越是不想要遇見的人,偏偏他總是在不經意間出現。
毫無征兆地,我們前腳剛踏進去,容予就從樓上走了下來。
時間在那一刻凝滞,兩個男人相互對視一眼了一眼,火藥味就蔓延開來。
沉下眼睑,傾玄拉着我往門外退,容予卻不以為然地走上前:“瑤瑤,你來了。”
不是問句,只是一般的打招呼。好似他早就知道我們會出現在這裏。
我笑着點點頭,傾玄一直黑着臉,始終不言。
“既然來了,不如就先在這住一晚。”容予熱情邀約,絲毫不将傾玄的冷意放在眼裏。
我看向傾玄,他還是不說話,不說話就是在等我發表意見麼。
“那就在這住吧。”我拉拉他的衣襟,反正都是要同路的,住一個旅社也無妨。
容予笑了笑,轉身走到前臺,沖服務員道:“再開兩間房。”
“一間。”一直不說話的傾玄終于開了口,攬着我走到前臺,掏出錢就給了前臺服務。
服務員看了眼他如碳般黑的臉,吓得一句話也不好多少,拿了房卡就領着我們往樓上走。
容予站在大廳,愣愣望着我們,目光如炬,眸中情緒難猜。
片刻,他跟上來,潋去眸中光華,道:“我已經提前查探過了,離鎮周圍有三個村子,只是不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裏。”
“反正是閑着無聊,何不三個村子都去看看。”我看向傾玄,詢問他的意見。
“娘子說了算。”他難得笑了笑,擁着我走進屋。
我未曾注意到,容予面上一閃而過的陰霾,就如流星般,稍縱即逝。
一躺到床上就睡意襲來,可剛睡過去,幾道悉悉索索的聲音就傳進了耳中。
陰森森的音調,很像是誰在捂着嘴偷笑,我一個激靈,睜開眼想要細聽,卻又什麽都沒有了。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剛躺下去,那聲音又響了起來,這一次的聲響,明顯比第一次來得清晰。
我聽得分明,是那個老婆婆的聲音,她在笑,‘嘿嘿’的聲音,一聲比一聲來得詭異。
不要聽,不要聽!我捂着耳朵,努力不讓自己去聽那聲音,但是我越是不想聽,那聲音就越是清晰無遺地傳入我的耳中。
翻來覆去,始終睡不着。傾玄睡得很熟,我又不想吵醒他,只好躺在床上,任憑那笑聲在耳邊索繞不停。
但是細微的聲響,還是把他吵醒了。
“怎麽了?”他睜開惺忪的眼,慵懶地問道。
“你聽不到嗎,有人在笑。很像那個老婆婆。”她死的時候說我們還會見面的,現在是真的來纏着我們不放了嗎。
眸光一凝,他坐起來,起身走到窗外,銳利的目光掃過外面。
一聲轟響,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從窗口躍了出去。身影輕緩,連窗簾都不曾飄動一下。
“傾玄!”我掀開被子跑下床,跑到窗口往下看,可哪裏還有什麽人。
“傾玄!”
叫聲回蕩在旅店,沒有收到他的回應,反倒是把容予給招來了。
“瑤瑤,發生什麽事了?”容予幾乎是一腳就踹開了房門,身影如一陣風般闖了進來。
望着被他踹爛的房門,我一臉無奈,搖了搖頭:“沒…沒事。”
背後一陣刺冷的陰風從窗口刮進來,窗戶被打得啪啪作響,以為是傾玄回來了,我慌忙回頭,迎面卻見一道寒光猛地刺來!
長長的毛發擰成一團,如一柄利箭般夾帶着一股強勁的風力席卷而來,速度快若閃電,我想退已來不及。
“瑤瑤!”
我只聽到容予一聲驚呼,下一秒,我就被人一把拉開。
寒光閃耀,暗黑的屋子裏徒然閃起幾道亮華,劍氣如虹,隔空劃來,頃刻便将窗外伸進來的墨色毛發斬斷幹淨。
一聲嘶叫,原本風聲陣陣的房屋瞬間回歸寧靜。
轉過頭,正對上傾玄幽深的眉眼。
一切發生得如此之快,容予甚至還沒來得及出手,一切又結束了。
我看到他愣在那裏,情緒由最初的震驚轉而變得黯然,最後回歸平靜。
“傾玄,你有沒有事?”我上下打量他的身體,不願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我不能再讓他有任何事,我不想到最後,又要迎來分別。
“一個小角色,還不足以對我造成傷害。”他回過去關好窗戶,轉而回身看着容予。
眸光冷冽,宛若玄冰。
容予似明白了什麽,眯了眯眼,轉身出了屋,順帶把門也關上了。
容予剛走,傾玄就一下趴在了我身上,他緊蹙着眉頭。似很難受。
這可把我吓壞了:“你怎麽了,你是不是又受傷了?”
望着他緊蹙的眉眼,我又驚又急,淚水急沖上來,決堤而出。
“扶我到床上躺一下。”他抿着唇,輕聲說道。
我不敢怠慢,急忙扶着他走到床邊讓他躺下。
“你哪裏傷了?”上一次他受傷,身上沒有一點傷口,即使我再慌,也是無可奈何。
“不如你幫為夫看看。”他輕挑眉眼,笑得揶揄。
我一愣,慌亂的心瞬間沉寂下來。
這是……在逗我玩兒嗎?
我有些懷疑。他卻捂着肚子痛叫了一聲,看樣子又不像是騙人。
“傾玄……”我張張嘴,本想問他要怎麽做,他卻拉過我的手就按在了他的肚子上,“給為夫揉揉。”
我一陣懵逼,這是肚子受傷了?但我怎麽看他帶滿壞笑的眸子,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呢。
心裏雖疑惑,但我還是給他揉了揉,揉着揉着,他痛苦的神色果真稍有舒緩。
“下去一點。”躺在床上,他微眯着眼,低頭示意我。
我怔了怔。手往下輕輕移了一點,我怎麽覺得,他今天有些不正常。
“再下去一點。”過了一會兒,他再次開口。
話語隐含着絲絲笑意,感覺到自己被騙了,我倏爾抽回手:“再往下就不是肚子了。”
我翻着白眼。沒好氣地瞪着他。
“是麽?”他伸手扯我過去,一把将我壓在身下。
“那你說是什麽?”将我摁在床上,他低眉瞧着我,眸中烈火,一點一點燒了起來。
我又羞又氣,惱怒地要推開他:“你根本沒受傷。你戲弄我!”
“那你欲要如何?”他壓着我,我幾乎能深切感覺到他某處的變化。
“不如何!”我推着他,臉熱熱的,當真是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将我的手壓在身下,他魅惑一笑:“那就讓為夫好好補償一下夫人。”
傾身下來,低頭吻上我的唇。冰涼的手探進我的衣服裏,四處摸索。
靈巧的舌尖在我唇上輾轉嘶磨,冰涼的手似一條水蛇,在我身上蜿蜒盤旋,挑逗着我每一處敏感的神經。
我顫着身子,雙唇一陣發麻。身上更是燥熱難耐。
“嗯……”我哼叫出聲,指尖顫抖着,不知該如何是好。
身上的人一聲輕笑,似在笑我着了他的道,我羞惱不已,咬着牙就要推開他。他卻抓住我的手就摁在了頭頂。
修長的手指輕輕解開我的扣子,雪白的衣服從肩上緩緩滑落,冷風吹拂在身上,我卻絲毫不覺得冷,反而感覺越來越熱。
扭了扭身子,我不舒服地叫了一聲。看似無意的一個動作,卻是徹底激發了他體內的獸性。
“真是要不夠你。”他沙啞着聲音咬了一下我的耳朵,厚實的手掌直接向下探去……
我一陣顫栗,踹着粗氣,掙脫開他的手,情不自禁纏上了他的脖子。
一夜醒來。身子乏軟,睡意襲上身來,直想睡覺。
偏偏容予起了個大早,天剛亮就說要帶我們去鄰村看看。
無奈,我只好從床上爬起來,帶着睡意随他們走出旅社。
一路上,容予看我的眼神總怪怪的,就好像我的臉上長了一個大虱子,讓他想說什麽,又不好說。
我總覺得不自然,但也不好意思問。
一路上相互無言,只有傾玄拉着我。一直往前走。
我們去的村子離鎮上不遠,走路過去也沒用多長時間。
村子周邊有一條河,河水清清,深不見底,但這裏卻是一個人都沒有。
不僅如此,河道周圍還修了一道很高的護欄,護欄旁挂了一塊牌子,上面用紅色的墨汁寫着幾個大字:請勿翻越,勿靠近河岸。
一條河圍得這樣嚴實,還不準人靠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裏面出了什麽事故。
容予手中随時拿着一個羅盤,站在護欄旁。他盯着羅盤的指針走了幾步,道:“這裏好像有點問題。”
“什麽問題?”我脫口問道。
“陰氣。”傾玄淡淡吐出兩個字,看也不看容予一眼。
容予并不否認,率先走向前方。
我心裏亦是沉沉的,不知道這裏會不會又有什麽事情發生。
不過我也已經習慣了,畢竟不管我走到哪裏,哪裏都不曾平靜過。
一路往村裏走去,偶爾看到幾個村民在路邊務農,我都笑着打招呼。
這裏的村民明顯比其他地方的人友善得多,看到我們都露出和善的微笑。
只是還沒進入村子,我們就看到一個人慌慌張張跑出來:“救……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