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4 章 不要靠近那裏

顯然小飛并不知道,因為他還在不停拍打房門,被邪靈附身的他神智不清,根本不知道如何開門,只知道一味地撞擊。

容予退後一步,飛身一腳踢過去,沒開。

看他極力隐忍的模樣,好像很疼,可他愣是不吭一聲。

我頭皮麻麻的,看他努力忍疼的模樣,我都替他疼。

沒想到一次沒撞開,他還打算再來一次。我拉拉傾玄,示意他幫一幫容予。

微擰眉頭,但見他長袖一拂,一股極強的風力掃過去,門一下開了。

門是開了,但他的力道太過強大,連門帶人,把屋裏的小飛一下掃到了窗子邊。

本應該狠狠地摔一跤,但小飛毫不覺得疼痛,從地上爬起來就沖了出來。

眼看他出來,傾玄沒動手,眸中殺氣閃過,只輕顫了下眉睫,小飛整個人就似遇到了魔鬼般,抱着頭一陣狂叫。

他眼裏充滿了恐懼,想逃,看到傾玄站在門邊,他又不敢。

容予及時反應,沖過去一下将他制服,正欲再貼符紙,傾玄卻冷聲呵斥住他:“等等。”

等等?我們同時一愣,側眉看向他。

潋去眸中寒光,他側頭看向我,道:“用你先前畫的那張符紙試試。”

的。用我的符紙……我臉一紅,有些難為情地拿出那張被我畫得像蚯蚓似的符紙,走到小飛面上閉着眼一把貼他腦門上。

貼上去我才想起,我忘記念咒了。

正欲跟容予說一聲,傾玄手中突聚靈力,單手結一手印,薄唇暗念了幾聲咒語,而後在小飛額頭上猛地一點。

一聲悶哼,小飛猛地吐出一口髒水,轉而昏睡過去。

隔着昏暗的屋子,我們看到一道綠影從小飛的身體裏飄飛出來,徑直往門口飄去,他想逃。

“收!”容予眸光一凝,扯下小飛額頭上的符紙就甩了出去,霎時将那道綠影卷了過來,一聲嘶叫,綠影被包裹在符紙中,容予拿過來就塞進了他随身攜帶的布包裏。

看了我一眼,他又伸手将符紙摸出來遞給我,道:“收服這個邪靈,少不了你的功勞,這個留給你吧。”

看着他手裏包得像個粽子似的符紙,我猶豫着要不要收下,畢竟随身攜帶一個邪靈是需要巨大的勇氣的,雖然他已經被收服了。

“留着吧。”傾玄提醒我,“等你學會了超生咒,你便可自行替他超度,多積陰德,對你有好處。”

是嗎?我望着他,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後我才從容予手中接過那個‘粽子’。

看來我自己也得快快練習了,早點練好超生咒。替他超生算了。

沒有了邪靈的侵擾,小飛的身體很快恢複過來,雖還是有些虛弱,但至少不會再如先前那般發瘋了。

只是聽說是我們救了他,他不僅不感謝,反而對我們大吼大叫:“誰要你們救我,還不如早點讓我死了算了!”

“你這孩子,說什麽呢!”老奶奶很生氣,伸手就打了他一下,雖動手不重,但還是激怒了小飛。

“我不要你管!”他一把推開他奶奶,黑着臉奪門而出。

老奶奶一個趔趄,若不是我們及時扶住她,她只怕是要摔得夠嗆。

我怎麽也沒想到,這個小飛竟然這樣,這可是他親奶奶呀,他居然還動手推他!

扶着老奶奶坐到一旁,她老淚縱橫,還不停喚着她孫子的名字。看來她是真疼她孫子,只是有時候,這種過分的溺愛也不是好事。

就像小飛現在這樣,明顯的叛逆,對我們的救命之恩不謝也就算了,他還這樣對待撫育他長大的奶奶,簡直有些太過分了。

剛才吓得魂不附體的大姐慢慢也恢複過來了,走到我們身旁,端着一杯水邊抖邊說:“小飛他一直這樣,脾氣古怪,誰的話也不聽。”

她讪讪笑着,看似無心之語,可我卻總覺得還有什麽,因為她的神色很古怪,和善中帶着奸詐,奸詐中還帶有幾絲懼色。

本來容予說等天黑再收拾那邪靈,順便在這裏蹭住一晚,現在邪靈已收,再在這裏蹭住似乎有些不太好了。

容予自然也明白這一點,但他更清楚我們此行的目的,索性直接問那婦人:“大姐,你知道這個村子裏有誰飼養蠱蟲的嗎?”

此話一出,大姐和老奶奶的神色幾乎是同時一變,怔了怔,大姐問他:“道長問這個做什麽?”

看來這是個敏感的問題,是利是害,就看容予怎麽回答了。

只見容予溫和一笑,道:“降妖伏魔嘛,總是想要了解一下各方勢力,順便研究一下湘西蠱蟲。”

這樣的回答倒是合情合理。大姐和老奶奶也沒多追究,只輕笑着道:“這個村裏沒有什麽養蠱之人,祖上也不允許養。”

祖上,又是祖上。

不知何故,一聽到這樣的話我就情不自禁想起陰村,不許進入祖陵,不也是祖訓有言嗎!只要是祖上不允許的事,我就總覺得是大事。

“有何原因嗎?”容予一句話問出我的心聲。

大姐和老奶奶對視一眼,眼神閃爍不定:“時間……時間隔得太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這是老一輩的死規定。”

這還用問嗎,人家明顯是不想說了。

事已至此。我們還能說什麽,收拾東西準備走人吧。

哪知大姐見我們要走,又執意挽留:“來都來了,就在這多住一晚吧,明早我叫村上的剛子送你們走。”

我們的本意本就是想留下來,現在她主動要求,我們求之不得。

推脫了幾句,順勢就答應了,傾玄一直像個木頭似的不說話,不過也不要緊,他的決定我全替他做了。

日頭偏西,熱氣逐漸散去的時候。我們邀約一起出門散步。

縱觀全村我們才發現,先前進村時我們看到的那條河環繞了整個村子,村子周圍樹木繁茂,可以說是依山傍水。

只是我不明白,明明村子周圍有一條那麽清澈的河水,為什麽村子的人情願走很遠的地方去挑水喝。都不用這條河的河水。反而還将它圍起來,不讓人靠近。

這條河,是不是藏有什麽秘密?

站在圍欄邊往裏看了看,我扭頭沖傾玄嬉笑道:“不如我們進去看看吧。”

這麽熱的天,好想玩水啊。

哪知傾玄一把拉住我,沉聲道:“不可。他們這麽做必然有他們的道理。随意闖進去,小心惹來什麽髒東西。”

他的經驗、經歷都比我多,能如此說,想來他已是看出了什麽不妥。

我撇撇嘴,正欲開口,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怒吼:“你們在這幹什麽。走開!”

回頭一看,一個老大爺正舉着鐵鍬對我們不停揮舞,他怒瞪着一雙老眼,唾沫星子到處亂飛。

傾玄沉下眸子,漠然提醒:“拿好你手中的東西!”

話語冷冽,不帶一絲情感。但卻足以震懾住眼前這個面露兇相的老大爺。

顫了顫握鐵鍬的手,老大爺遲疑了片刻,壯着膽子又吼了兩句:“你們看不到一旁的路牌嗎,不能靠近這條河,若是村裏出什麽事,那都是你們害的!”

這話說的……我可是再也不敢擔什麽害人的罪名了。拉着傾玄連退數步,笑道:“大爺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靠近的,我們這就走。”

說着就往回走,許是見我們沒對他做什麽,那大爺又罵罵咧咧地說了老半天才轉身離開。

傾玄一直沉着臉。他在陰間受盡萬鬼尊敬,在陽間別人不識他的身份,自然不會将他放在眼裏。

我以為他是在生那老大爺的氣,正想安慰兩句,熟料他突然冷冷開口:“只怕這裏……是要不安寧了。”

“什麽?”他這話…是又要出什麽事了嗎?

“走吧。”他加快步伐,帶着我回了那位大姐的家。

他不肯告訴我。不知道是怕我害怕還是怕因此為我惹來麻煩。但是自從聽了他的話,我的心就是凸凸的,整個人感覺都不好了。

我的神經随時緊繃着,每一刻都在觀察着周圍的人和事,一旦察覺有什麽不對,就感覺悶得慌。

容予知道李叔給了我一本書,為了幫助我,他還特意在書上做了許多批注。

比如畫符驅鬼時要做些什麽,買材料時要怎麽看質量……等等許多小細節都做了詳細的批注。

他的細心與好意讓我很感動,看着那些靈秀飄逸的字跡,我甚至能想象出他一筆一劃認真做筆記時的樣子。

這一天過得簡單而平靜,我們想的是。明天起來趕往另一個村子查看,可是沒想到,當晚就出事了。

夜晚睡在床上,我總迷迷糊糊聽到海水拍打海岸的聲音,可是村子周圍沒有海,只有一條河。

現在不是暴雨季節,河水也不會如此湍急,更何況大姐的家離那條河很遠啊。

我以為是自己夢魇了,可是那聲音依舊沒停,反而海浪聲越來越大,好似随時有海水會沖過來淹沒我們所在的房屋。

強迫自己睜開眼,我看到傾玄站在窗邊。目不轉睛地凝視着遠方,月光灑下來,照得他的身影愈發飄逸如仙。

正想問問他在看什麽,一聲悲怆的慘叫倏爾刺破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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