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章 人肉作誘

我們抹黑前進,進入村子後,我們直接找了一個入口潛入河岸。

村子裏時而傳來幾聲狗叫聲,但還好,始終沒人發現我們。

容予拉着我躲在一簇灌木叢後,脫下衣服給我披上,随即對我道:“瑤瑤,你在這呆着別動,我很快回來。”

說着解下他背在背上的包裹,轉身往河邊走去。在他轉身之際,我聞到一股很刺?的味道,那味道有些像血。很濃烈,聞着讓人郁郁作嘔。

正想問問容予是什麽東西,他已經走到河邊。

我看到他打開那個黑色包裹,伸手從裏面拿出一塊東西。

由于是晚上,又沒有月光,四周光線非常暗,我看不清他拿出來的到底是什麽,但隐約可以看見,那好像是塊肉。

只是捉鬼就捉鬼,他拿塊肉幹什麽?

正疑惑間,他已将那塊肉綁到了一根竹竿上,随即将竹竿插進泥地裏,緊接着,他四處牽紅線,粘朱砂,看來是在為捉鬼提前做打算。

容予是個盡職盡責的人,他做什麽事情都很認真,一絲不茍。很是令人敬佩。

準備就緒,他又好好檢查了一遍,才側身回來,坐在我身旁。

細雨還在下,陰冷的風吹得身體愈發寒冷起來,我打了打牙顫,忍着寒冷,閉口不言。

容予從兜裏拿出一把傘,撐開,我們擠在一把傘裏,望着微泛黑氣的河面,漠然未言。

挂在竹竿上的肉塊随風無力地晃動了一下,血的味道就飄了過來,我不禁捂住?子,問容予:“那是什麽肉,好難聞。”

“是人肉。”容予吸了一口氣,平靜地說出此話,可卻吓得我差點往前翻去。

“瑤瑤。”容予扶住我,“你別怕,我沒有殺人取肉,那肉是先前村裏死的那個女人的。她死了屍體也沒人敢收,随意被他們扔在荒郊野嶺,我是替她超度後才取的她的肉。”

許是見我有些不信,他又道:“她已經死了,且靈魂已入輪回,這肉身也終究是要腐爛的,我用此來引出那河裏的河童,到時若是有幸收了他,那也算有那大姐一份功勞。”

我這才恍然,他說那河童喜歡吃食人肉,原來他取這人肉來是為了引出那河童。

只是想到他剛才一直背着一塊人肉到處跑,我還跟着他走了這麽長的地。最重要的是,我現在總感覺他身上也有那股味,聞着心裏總是不舒服,堵得慌。

但不管怎樣,只要能收了那河童。我就暫時忍耐一下吧。

“瑤瑤,”容予推推我的臂膀。

“我沒事。”我沖他微微笑了笑,“聽你這麽說了,我倒不覺得害怕了。”

“那就好。”他松了口氣,放下心來,撐傘的手往我這邊靠了靠,“如果覺得冷,你就說一聲。”

我搖頭,雖然的确有點冷,但這并不打緊。即使說出來,他沒有帶多餘的衣物,我也不願讓他受寒,所以幾乎沒什麽用。

只要等到那河童出來,萬事也就無妨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那河童還沒來,我等得瞌睡連天。最終還是沒挨住,磕着自己的膝蓋睡了過去。

天空響起幾聲悶雷,閃電隔空劈下來,磅礴的大雨中,我看到夢裏的那個‘我’渾身是血地跑出山坡,她本來是想扶着身下矮小的樹枝下去。

不料腳下一滑,她整個身子順着一坡的荊棘,如一個球一般滾了下去。

昏睡沉迷間,她是被割人的雨點打醒的,身上傷口被雨水浸泡,渾身如刀割般疼痛入骨。

抓着地上的稀泥,她緩緩爬起來,睜眼看向前方遙遙無跡的山路,她水靈的眸子蒙上了一層水霧,分不清她臉上流下的是淚水還是雨水。

“我一定要去見他一面……至少,要讓他知道我還安好!”

她用盡全力,掙紮着從地上爬了起來,随手折下一根樹枝杵在地上,她拖着殘缺的身子踉踉跄跄地走下稀泥混淆的山路。

身後,大片大片的血水如一條血紅色的地毯,在她嬌小的身影後綻放出一朵朵耀人的水花。

心一陣刺疼,似針紮了一般,疼得我瞬間清醒過來。

怎麽這麽暖和?

我猛地睜開眼,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躺到了容予的懷裏,他的懷抱很溫暖,就像一團火,燙人得厲害。

只是習慣了楚傾玄冰冷的懷抱。我極其不适應這樣的溫暖,起身掙開他的懷抱,我眼裏閃過莫名德慌亂。

“可睡好了?”容予對我的反應不以為然,反倒問我睡得怎麽樣。

這種時候問這種問題,要多尴尬由多尴尬。正想着怎麽化解這種尴尬時,原本平靜的河水忽然蕩起了波浪。

像是有人在推動河水。河水一層層卷來,水勁已開始接近容予布的驅鬼陣圈。

我有些擔心,若是那陣法被水浪給毀了,等會兒收拾河童就麻煩了。

容予明顯跟我想的不一樣,望着連起波浪的河面,他只低聲道:“他要來了。”

果然,話音落下不久,我就看到河水中閃出一道綠光。很快,一個光頭的鬼臉緩緩冒了出來。

我心一緊,是那天那個孩童!同樣是腐爛得不成形的臉,空洞的眼神四處張望,沒有肉質的嘴輕吐着水泡。

我下意識地摸住腰間的碧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水裏冒出來的河童,看他要幹什麽。

水中泛起的層層波浪時而遮住我的視線,但他還是一眼看到了挂在竹竿上的那塊人肉。

死魚一樣的眼睛突然發出一道精光。他嚎叫一聲,騰出水面,張着一雙長滿魚鱗的手就朝那竹竿抓去。

一抓即中!我心凸地一跳,難道容予的陣法不管用?

下一秒。那河童返身就要飛回水面,可剛轉過身,就被容予圍的紅線給彈開了。

紅線發出微弱的光亮,宛若紅外線般,将河童團團環繞在其中,不管他往那邊突圍。都會立即被彈回去。

夜空中響起聲聲哀嚎,可此時無人能救他,他只有束手就擒。

容予一聲大喝,徒然跳了出去,一張黃色符紙随之甩了過去……

河童呆了呆,扔掉手中的人肉塊,突然揚起拳頭,一聲怒嚎。

詭異的事情就是在這時什麽發生的,暗紅色的光線中,我看到他的身體正一點點暴漲起來,原本光華的皮膚,驀地長出幾層黑呦黑呦的魚鱗。

鱗片在紅光中熠熠生輝,容予大驚,來不及變換招數,符紙已貼在了河童的額頭。

‘噗’地一聲,符紙不知怎麽着了火,一下化成了灰燼。

但是河童毫發無損,容予迅速反應。抽出背上的桃木劍,以血養劍,倏爾将劍往河童的心髒方向刺去。

誰知他身上的鱗片堅硬如鐵,桃木劍不僅沒能刺進他的身體裏去,就連它身上的噬鬼之氣也只将他震退了幾步。

桃木劍沒用!

我一驚,握緊手中的碧破。緩緩走向他們。

容予略有察覺,放聲喊道:“瑤瑤,不要過來!”

緊了緊手中的劍,我頓住腳步,只聽得一聲嘶吼,一股無形的勁氣從男童的身體裏爆發出來,霎時将容予逼退到兩丈開外。

不僅如此,周圍環繞河童的紅線都斷裂了,而河水也在此時暴漲上來,很快就淹沒到我的角落。

容予倒在地上,被河水打中,他嗆了兩口河水。很快爬起來。

“容予!”我扶起他往後退,那河童卻怒了,騰起魚鱗一般的身體就朝我們沖了過來!

我擡起眉睫,眼看他愈發逼近過來,我舉起碧破劍劃破自己的手掌,猩紅的血液粘飲劍身,一劍劃過去,竟毫不費力地刺破了河童飛來的身體。

伴随着河童撕裂的慘叫,一股巨浪卷打過來,我來不及躲開,一下被卷入河中。

恍惚間,我感覺到旁邊的人拉我我一把。但被水浪席卷,很快就松開了。

最重要的是我不會游泳,喉嚨裏嗆了幾口水,我甚至無力掙紮,就那樣沒了知覺。

身體被浸泡在寒冷交加的雨水裏,我又看到了那個在雨中奔跑的‘我’。

她滿身是血。拖着殘缺的身子,蹒跚滿步地撲倒在‘楚傾玄’的懷中。

憔悴的臉蛋在雨水的沖洗下變得愈發蒼白如紙,癱軟在他懷裏,她微微踹着粗氣。

“瑤兒,瑤兒!”‘楚傾玄’手足無措地抱着她,眼底充斥着難以隐藏的的驚慌與心疼。

盡管傷口疼得撕心裂肺。她還是盡力保持着以往那絲甜入人心的微笑:“道……道長,我問你啊,你喜不喜歡我?”

“我……”他神色有那麽一瞬間的呆然,抽着嘴角,許久沒有說出話來。

那一刻,我在想。他或許是想起了自己的立場,想起了自己的責任,想起了師傅師兄對他的期望。

可是眼前這個弱不禁風的女子,她看着是那麽的虛弱,那麽地惹人心疼。

他不忍讓她難過,更不願隐藏自己的真心,伸手拂過她眼角的淚水,他微微颔首:“喜歡,自然喜歡。”

腹中一陣絞痛,我猛地吐出兩口水,醒了過來。

入眼是一間暗黑的屋子,房屋上的天花板挂着幾縷灰白的蜘蛛網,微風一吹搖搖欲墜,好似随時要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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