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人都驚魂未定的情況下,我感覺肩膀一抖,有人拍了我一下。
在那一瞬,我的毛孔全部豎了起來,吳林、陸迪、英叔都在我的視線之中,那是誰拍的我?
心裏一陣發毛,我猛地回過頭,沒人,連只鬼都沒有,有的只是幾個石頭雕塑。
是我的錯覺嗎?我縮了縮肩膀,繃緊神經,身體陷入極度緊張。
“機器人只能測試路段的機關。不能測試棺木或者其他隐蔽的角落。所以,小心為好!”吳林皺了皺眉,小心提醒我們。
“那這個棺呢,還開不開?”陸迪看向英叔和吳林,眸中又閃起了耀眼的光茫。
英叔睜着幽深的眸子看了棺材一眼,搖了搖頭:“這裏并非主墓,就算有人也不會有多值錢的陪葬物,為了不必要的麻煩,還是算了。”
吳林也表示贊同,感覺這裏陰森森的,我也很想離開這裏。
所以完全沒有任何猶疑,我跟着他們就竄出了石室。
行走在暗黑又幽寂的通道裏,四周都蔓延着一股潮濕的腐臭氣息,周圍石壁雖有絲絲發潮,但地板上卻很是幹燥。
為了不觸發某些機器人未發現的機關,我們走得格外小心,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
可就是因為這樣的小心,致使通道中太過沉寂。一旦有其他聲音出現,就會将我們吓個半死。
一路緩慢行進,正當我們看到前方又可以進入另一個石室時,我們身後突然響起怪異的聲音。
塔!塔!塔!
像是有人穿着沉重的鐵靴,然後走在地上發出的奇怪聲響。
這聲音太過紮眼,但好在一行人膽子都不是很小,聽到這樣的聲音沒有人躲,他們拔出槍就回了頭。
空蕩蕩的通道,除了幾個布滿塵土的石頭兵士現在通道兩旁,什麽也沒有。
剛才我們路過這裏的時候,的确看到了幾個石頭兵士,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他們向前移動了幾步。
“這些石頭是不是能動?”陸迪皺緊眉頭,說着就走了過去。
伸手在雕塑身上摸了摸,似乎沒發現什麽不一樣,為了證明它不是真的能動,她從包裏翻出一把榔頭就往石雕的頭上拍了上去。
‘嘭’的一聲,石雕濺起了幾粒石渣子,除了這一點,它沒受到什麽損害。
他們明顯松了口氣,将榔頭放回包中,陸迪轉過頭:“沒什麽問題。”
“那就怪了,剛才發出的是什麽聲音?”吳林心有些虛,側頭看英叔,可能想問問他要不要繼續。
英叔一看就是老手,就一點小動靜,還不足以吓住他,拍了拍吳林的肩膀,他道:“做大事,就得先有膽量,如果這種怪聲就能把你吓住,那你還來盜什麽墓?”
“的确,來了就得有點成就再出去。”陸迪心裏素質明顯比吳林強大,這點小動靜根本不足以讓她膽怯,反而更加激發了她體內的激情。
我肯定是不能發表什麽意見的,因為發表了也不會有用。沒人會聽我的。
我只暗暗握緊碧破,謹防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竄出來。
吳林愣了愣,随即笑道:“既然陸迪不怕,那我也沒什麽可怕的,走吧。”
沒人管我,我也不能不跟他們走。
走到先前看到的那個石室門口,我們前腳正準備踏進去,一道慘烈的叫喊聲倏爾響了起來,凄厲的聲音在這陰森的地下顯得極為可怖。
與此同時,幾股強勁的風力從背後呼嘯而來,回眸一看,利箭如雨點般席卷而來!
我大驚,一個筋鬥就翻進了石室,手肘不小心被地上的石粒擦傷,絲絲血跡冒出來,很疼。
但我更驚訝于我在危險時刻爆發出來的潛力,擡起頭,英叔、吳林等三人都僥幸躲了進來,但是英叔因為進來時緩了一步,手臂仍被利箭刺傷了。
鮮紅的血液從傷口處滲出來,染紅了他的整只手臂。英叔狠狠咬着牙,似在極力忍受着傷口的疼痛。
陸迪首先反應過來,急忙從包裏取出紗布消毒水給他包紮。
好一會兒,他才緩過神來,咬了咬牙,他忍不住罵咧:“媽的,想不到這裏的暗器還是聲控的!”
坐在一旁踹氣的吳林順了幾口氣,道:“你們覺不覺得,剛才的那聲慘叫很像是李雲發出來的?”
他這麽一說,倒警醒了我們。剛才的聲音,的确有些像那胖子,而且随着我們進來的除了他,沒有其他人了。
英叔皺了皺眉,不以為意:“管他呢,那小子自己作死,出了什麽事也與我們無關!”
說完,幽深的眸光忽然探向我,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姑娘,剛剛你的身手不錯啊,練過?”
我臉色僵了僵,讪讪笑道:“遇到危險,人人都有逃跑的本能。興許……剛才是我體內潛能爆發了……”
我實話實說,可連我自己都有些覺得我這個說法太過荒唐。可是有什麽辦法,他們不相信就不相信吧,反正從始至終他們都沒想讓我活着出去。
而且,剛才在看到他們掏出槍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放棄了逃跑的打算。
如果能逃跑還好。若是不能,只怕身體會被他們射個千穿萬孔。
英叔淡淡笑笑,沒再說話。
稍作休息,我們才站起身來,開始觀察這間墓室。
這間石室與先前那間除了棺木有些不一樣之外,其他別無異樣。
先前的棺木只是普通的黑色木棺,而這幅棺材上面還裹了層鐵皮,四周釘滿了釘子,似乎是可以要鎖住裏面的東西。
“看來這裏面有大件東西!”吳林微眯起雙眼,從包裏拿出一個儀器,對着棺木就開始測試。
只對着棺木,探測儀就發出來滴滴的聲音。吳林面露喜色:“裏面果然有東西!”
“可是這要怎麽打開?”陸迪顯然是對剛才從棺木裏竄出來的暗器還心有餘悸,一時盯着棺材犯了瞅。
“不怕,我有東西可以大開。”吳林笑了笑,從背包裏拿出了一把匕首,“這是我以前收集的一戰國時的匕首,削鐵如泥!”
說着拿起匕首在棺材上化了一刀!
說來也怪。這刀看似普通,可一碰那棺材,上面的鐵皮就裂開了一條口子。
就在他們陷入極度的欣喜之中時,棺材忽然劇烈抖動起來,隐約可以看見,那條被刀子劃開的裂縫中。有絲絲白氣冒出來。
那氣體聞着有一股怪味,沖?得很。
我下意識地要捂住口?,就聽得英叔大叫一聲:“不好,是毒氣!”
一聲驚呼,吓得我們四處逃竄,由于石室中有好幾個出口,我們逃的時候并不是往一個方向的。
待到逃出來我才注意到,一行四人,只有陸迪是跟我同路的,而英叔和吳林不知所蹤。
其實這種情況下,我倒希望人員不要散,因為這裏危機重重,稍有不慎就會丟命于此。
人多一點,至少在做每件事前都有個準确的商量政策。但是現在四個人走散了兩個,我們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由于剛才吸入了少量的毒氣,身體多少有些難受,但喝了幾口水,還勉強能撐下去。
陸迪靠在墓壁上。緩了幾口氣,又想返回去尋找英叔他們,但被我及時攔住!
“陸迪,那裏毒氣未散,你不能回去!”
其實我擔心她只是其一,更多的是我不想再與她走散。否則一個人要從這裏走出去,更難。
但是陸迪她并不這麽想,甩開我的手,執意要回去!
我無可奈何,只好跟着她,卻不想剛才逃出來時沒有留意路線,眼下僅憑虛拟的記憶力,根本難以查找。
繞了幾圈,我們都沒能回到原先那個墓室裏去。
很快,陸迪有些氣餒:“這個陵墓太大了,而且道路錯綜複雜,如果沒有地圖。肯定找不到。”
地圖在英叔那裏,也就是說,只有找到他我們才有出去的機會。可他們野心那麽強大,不找到主陵墓,恐怕他們是不會選擇離去的。
她唉聲嘆氣,我一直覺得她是個勇敢堅強的人,可現在……我卻看到了她眼中流露出來的絕望。
而我……我盡管害怕,但并不絕望,因為我已經從絕望中成長過來。上天千方百計想讓我死,我卻千方百計地想要活下去。
許是曾經同她有過相同的感受,我無法做到目不直視,安慰道:“你不要擔心。這陵墓再大也只有那麽大,我們總能遇到他們的。”
聞言,她側頭看我一眼,眸中光茫斂盡,與先前的冷漠相比,她多了幾分和善。嘆了口氣。她道:“其實,我們帶你進來,就是不想讓你出去告密,到時就算你去了,你也是參與者,終究難逃法網!”
我一愣。敢情是我想多了,他們并沒有想殺掉我?
望了一眼周圍光禿禿的石壁,她很是無奈:“不過如今看來,能不能出去還是個問題……”
正說着,先前我們聽到的那種奇怪腳步聲又響了起來。
塔!塔!塔!
一聲一聲,如道道驚雷。在我們耳邊轟然炸開!
陸迪一下睜大眼睛,拔出腰間的手槍,崩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