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7 章 她的錢,我給

他沒有動,只緊緊抱着我,像是用盡了畢生所有的力氣。

良久,他才幽幽嘆息一聲:“放過你?我舍不得。”

貼着他冰涼的身軀,我仿佛能夠感覺到他體內的熱血。

那一刻,我對他的感覺就是,他對我的心,就像我對楚傾玄一樣。

我舍不得離開他,舍不得他的懷抱,舍不得他的吻,舍不得他的愛。

可是君墨,任你的懷抱多幽涼。話語多柔情,我也無法愛上你。

被他緊緊扣在懷中,我呼吸越來越困難,直到我急急踹着粗氣,臉被憋得通紅,他才松開我。

微低下頭,他看着我,薄唇彎起一個弧度,笑得如沐春風:“瑤瑤,你看你這麽可人,你讓我放開,我又怎能心甘情願……”

說着。他挑起我的下巴,低頭就要來吻我,顫了顫布滿淚珠的眉睫,我別開了頭。

怕他再做進一步的舉動,我退到一邊,敷衍着他:“我想靜一靜,你先出去吧。”

其實我心裏需得很,因為我根本無法做他的主,他若不想出去,你強求他也沒有用。

可他的确沒再過多糾纏,輕應了一聲好,便轉過了身。走了兩步。他忽而頓下,回眸道:“娘子一個人在這待得一定很悶,等你我成了親,你想去哪裏,為夫都随你去。”

留下這句話,他才舉步走出門。

我不記得楚傾玄有沒有對我說過這樣的話。可是那一刻,我卻很想和他像君墨說的那樣,我想去哪,他都陪我去。

可如今我困在囚籠,傾玄也生死不明,一切,都得等我出去找到他後再說。

轉過眸光,望着被紙人重新疊起放在桌上的紅色喜服,我覺得格外刺眼。

我知道,君墨為了讓我們的婚禮順利進行,肯定會很快安排我們拜堂成親。

我不能嫁給他,所以我必須想辦法出去,必須在成親大典舉行之前逃出去。

可是這裏戒備森嚴,我要怎麽才能逃出去……

一整天,我都待在狹窄的房屋裏,內心急成一鍋粥。

就因為心急,所以腦子亂,想不出什麽辦法。

直到我無意間打落李叔給我的那本書,書掉落在地上,翻開的頁面,正好顯示着一種咒語。

目光掃過上面的字跡,我瞳孔倏爾縮緊,隐身咒?

這是什麽咒,真的可以隐身嗎?

但無論如何。這多少給了我一點希望,彎身撿起地上的書,我細細看了起來。

琢磨了一天,我差不多才看出點頭緒,只是試了幾次,根本沒用。

我不禁開始懷疑,是這個術法根本不行還是李叔不小心寫錯了什麽?

但看了半晌,我也沒看出會是哪裏錯了。

一直研究到了下午,我才發現,是我結錯印了。

每一種術法和咒語,念咒前都應該結手印,但之前由于結錯手印,以至于一直忙到晚上都沒能成功。

現在找到原因,我又試了兩次,還是不行!

我覺得自己快要瘋了,為什麽還是不行呢,難道是我太過心急,以至于記憶力不集中。所以才不得成功?

坐在床上,我閉目沉思,心裏一直?念着傾玄曾經教給我的靜心咒語,念的時間長了,心裏就像有陣陣暖流滑過,平緩又舒适。

睜開眼,我回到原地,雙手結印,最念咒語,又試了一次。

到我最後喊出‘隐’字時,我看到自己從腳到頭開始變得模糊不清,直到最後完全隐于黑暗之中。

我欣喜不已,當下決定出門實驗一下。

收拾好了東西,我直接開門出去,門外仍有大批陰靈守着,雖然沒被他們發現什麽,但我心裏還是滲得慌。

帶着忐忑的心理,最終我還是順利逃出了西都冥府。只是我是一個十足的路癡,即使在陰間也是如此。

出了冥府,看到錯綜複雜的道路,我很是懵逼,我想去東都,我想去找傾玄,可是我不知道路。

在這樣的地方,問路是不可能的,因為你無法辨識那些惡靈是好的,還是壞的,一旦問錯,很可能性命難保。

更何況我現在隐了身形,應該還有的是時間尋找去那裏的路。

順着一條陰靈較少,道路比較空曠的道路,我一路往前走,因為怕君墨突然發現追上來,我跑得很快,一刻也不敢停下。

埋頭往前跑,我只聽到耳邊風聲呼嘯,不知跑了多久,我來到一條河邊。

河水暗?而昏沉,一望無際,河邊還有一條渡船,渡船上躺着一個戴鬥笠,身穿麻衣的老者。

他斜躺在船頭,雙眼緊閉,似乎睡着了。

我記得從君墨那裏去往傾玄那裏是不需要過河的,而且上一次紅素害得我差點掉進陰河裏,我至今還心有餘悸。

轉過身,我想要另尋出路,身後卻傳來一道低啞的聲音:“姑娘,要過河嗎?”

要說陰間的鬼怪都有一種獨特的嗓音,那就是沙啞,聽着滲人。

我回過頭去,卻見那老者不知何時坐了起來,他掩了掩鬥笠,笑呵呵地問我。

我一皺眉,猛地驚覺,我剛剛明明是隐了身的啊,那他怎麽能看見我?

驚慌之餘,我低頭一看,自己身上的隐身咒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失效了。連先前挂在身上的符紙都泛白了。

原來這種咒語過了一定的時間是會自己失效的,我心裏一陣後怕,還好已經逃出來了,不然我就真的要嫁給君墨了。

“姑娘,我這船可以載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見我不說話,那老頭繼續忽悠。

我根本沒把他的話放心上。聽他如此說,我也只翻了翻白眼,道:“誰知道你會不會突然在河中央突然把我推下去……”

熟料那老者不怒反笑,道:“我是這條河的擺渡人,在這裏擺渡已經很多年了,只要有價,去哪裏老朽都能送你去。”

有價?那就是要收錢咯?

我無可奈何地拍拍衣兜和身上的布包,撇嘴道:“可是我沒錢。”

陰間不比陽間,這裏肯定是用冥幣,但我沒有。

就算是在陰間,我也不會傻到帶着冥幣到處亂跑。

可那老頭兒明顯是貪得無厭,聽得我沒錢。他陰陰笑道:“沒錢可以用東西抵。”

用東西抵?我一愣,目光掃視了一下自己,沒發現有什麽東西可抵的。

擡眉一看,卻發現那老頭兒一直盯着我的脖子,手下意識地摸向脖子,一下摸到了脖子上的玉。

心裏正暗暗起疑,那老頭卻陰陰笑道:“可以用你脖子上那塊玉來抵。”

呵!我不禁冷笑,這老頭兒倒是識貨,他竟能看出我這玉是好東西。

可這是我與傾玄的定情之物,我豈能随意遞給他人?

下意識地退後兩步,我搖了搖頭,道:“那我不坐了,我自己找路。”

轉身欲走,那老頭也不攔,只笑道:“不瞞你說,姑娘,你是個陽人,若是随意走在這冥界,很有可能會被那些陰靈盯上的。早知道,活吃陽人,那可是上等補品。”

一席話聽得我頭皮發麻,腳步情不自禁地頓住,曾經這樣的事情又不是沒有發生過,所以我多少還是有些害怕的。

我怕我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連傾玄都見不到,而他也不知道我去了哪裏。到時候,他可能連我死了都不知道。

所以我必須好好活下去,活到見到他。

但是要用脖子上這塊玉去換得一次船坐,我也是萬萬不肯的,傾玄的東西。每一樣我都要妥善保存。

轉過頭,那老頭還坐在船頭,滿臉微笑地看着我,我怔了怔,道:“那老伯,可不可以……等你把我送過去了我再給錢?”

“沒有錢,老朽這渡怕是擺不了。”老頭兒似笑非笑,臉上的褶肉一抖一抖的,看上去很是吓人。

沒有錢,他不擺渡!這個人,我看他就是鑽進錢眼子兒裏了。

但是有什麽辦法,這裏就他一條船。

正當我心急如焚,不知所措時,身後突然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她的錢,我給。”

低沉而獨特的嗓音,充滿了特有的磁性,聽着也是帶有一種讓人難以抗拒的魔性。

轉過頭,我瞬時退後兩步。

這個人,是那天在鬼市,當衆搶走并毀掉鬼市要拍賣的‘換心草’的那個人!

只所以一眼認出他,是因為他這身惹眼的?。從頭到腳,全身上下都被?布所遮蓋,就連那張臉,也被?布遮掩得只剩下兩只?釉的眼睛了。

戴了?手套的雙手随時是握着拳頭的樣子,再配上背上那把流光閃動的劍柄,整個人看上去有種獨特的威嚴。

他邁着穩重的步子,徑直走到擺渡的老頭兒身前,伸手便将一疊冥幣遞到老頭眼前。

老頭兒兩眼頓時散發出兩道精光,眯了眯眼,伸手接過:“既然如此,那二位便上船吧。”

他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笑眯眯地讓我們上船。

我不由得嗤之以鼻,果然是個見錢眼開的家夥。

但是那個?衣人也是奇怪得很,他為什麽要幫我給錢?從當日在鬼市發生的事情看來,他似乎很讨厭君墨和傾玄,那他沒理由要幫我。

不知道他的目的,我躊躇在原地,不敢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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