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6 章 放過我,好不好

君墨淡淡笑了笑,一字一句地道:“不屬于那裏的,才是最應該消失的。”

身體像是一下失去了支撐的力度,我一下癱倒在地。

明知道君墨有可能是在騙我,可我還是很難過,難過地要命。

萬一他說的是真的呢,萬一傾玄在裏面,萬一他真的已經……

我抱着頭,不敢繼續想下去。

君墨緩步走過來,伸手扶起我,道:“瑤瑤,跟我走吧。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

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這話,很熟悉,好像在哪聽過。

我轉過淚眼汪汪的雙眼,愣愣看向他,恍然間,我才想起,是那個夢,夢裏的蘇流景也說過同樣的話。

見我出神,他伸手擁我入懷,薄唇在我耳邊吹着冷氣:“瑤瑤……”

他輕輕呼喚着我,我卻是如被針紮,一把推開他的束縛:“不。你騙我,我相信他一定會出來的,我要等他!”

“你等不到他的。”他忽然飄到我身旁,一手打在我的脖子上,我只看到眼前一?,便暈了過去。

恍惚間,我聽到他在我耳邊說:“不是他不出來,而是有人不想讓他出來。”

不想讓他出來……那個老婆婆已經死了,她就算不想讓他出來,那也毫無用處,她已經管不了他了。

唯一不想讓他出來的,除了他君墨。還有誰?

該死的君墨,我惱怒不已,可身體軟軟的,很快便陷入了沉睡。

夢裏,我又看到那個擁有着妖孽般容顏的蘇流景。

在漫天花海中,他緊箍着洛顏的肩膀。欣喜地說道:“洛顏,我已經向你父母提親了,他們同意了,我們很快就可以在一起了。”

洛顏一驚,慌忙推開他:“蘇流景,你怎麽能這樣,我從來沒答應過要嫁給你!我要嫁的人,是祁淵,他是祁淵!”

蘇流景自是受不了她這樣的執迷不悟,兩個人都有些瘋瘋癫癫,神智不清。

蘇流景凄凄一笑,道:“你會願意的,這麽多年我對你不離不棄,我就不信你對我一點兒感情都沒有。”

“本來就沒有!”洛顏歇斯底裏地叫出來,“我一直把你當朋友。”

聲嘶力竭,連腳下的扶桑花都為她憔悴了幾許。

蘇流景的臉色倏爾變得寒冷可怖,縱然心中有太多的氣,他也沒有發作起來。

只淡淡笑了兩聲,他說:“我不信。”

轉過身,也不管洛顏是如何地震驚和悲痛,他決絕離去,欣長的身影在微風浮動的花海下顯得格外蕭索。

随着片片扶桑花瓣随風凋零,畫面迅速轉換,轉眼間。我就看到了挂滿紅綢的喜堂。

在家族勢力的逼迫下,她別無選擇,只得穿上嫁衣,與不是心上人的人拜堂成親。

縱然淚盈眶,也只能往回咽。

喜悅聲聲奏,鞭炮齊鳴天,兩個新人在諸人的齊聲祝福下踏進喜堂。

仍舊如上次夢中的場景一樣,在媒人的高喝聲下,兩人拜堂成親。

也是在最後一聲‘送入洞房’的話音之時,殿外傳來一聲輕喝:“等一下。”

一如當日,祁淵從門外走進來,步子走得沉重而又緩慢,或許是他不知道,前面迎接他的是光明還是黑暗。

喜堂裏頓時議論紛紛,有人說他是來搶婚的,也有人說他是來鬧事的,不過說來說去,也不過都是一個意思。

總之。跟從前那個夢沒什麽異樣,他們成親了,他也回來了。

“洛顏,你當真要忘記我們之間的約定,嫁給他嗎?”他靜立在他們面前,冷眼看着他們,眸中的悲痛之情難以言喻。

蘇流景攔在洛顏身前,想提防他突然沖上來,可洛顏卻一把将他推開,掀開蓋頭,站了出來。

身體突然一陣冰涼,喉嚨裏像是有人在給我灌水,猛地咳嗽兩聲,我倏爾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君墨那張清冷的白瓷面具,彼時他手裏端了一碗水,另一手還拿了一個勺子,看來,他剛才是在給我喂水喝。

“娘子。還要不要喝點水?”他舀起一勺子,伸手往外嘴邊湊過來……

我一皺眉,一把推開他:“我不喝!”

水碗掉落在地,‘叮’地一聲脆響。轉眼裂成了碎塊。

我愣了愣,望着他略微清冷地眸眼,有些讪然。

一時間,雙方陷入沉?,氣氛有些尴尬,直到我主動開口才打破沉?:“為什麽又把我打暈?”

為了帶走我,每次都把我打暈,我怕我的頭承受不起這樣激烈的撞擊啊。

這個問題好像問得有些尴尬,因為我看到他眸中閃過一抹尴尬的情愫,但轉瞬,他站起身來,微笑着問:“娘子可是頭疼麽,我看看。”

說着,他向我的脖頸處湊了過來,我慌忙別過頭:“不必了,你放我走吧。”

待在這樣的狼窩,我還不如去死算了。

君墨只抽了抽嘴角,站直身形,輕笑道:“娘子既然來了,為夫就沒打算讓你走。”

“明明是你綁我來的!”我頓覺怒氣難消,他這是什麽個意思,說得好像是我自願來的似的。

但他很無所謂的樣子,拂袖轉身,他笑得揶揄:“不管娘子是如何來的,只要來了,那便是了。”

話音落下,他緩步走出門外,拂袖關上了房門。

我待在原地,望着地上的碎片,還沒明白過來,君墨他這樣做到底是想幹什麽。

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被他帶來陰間,傾玄肯定是想象不到的,而且,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識破那老太婆的詭局,能不能出得了那個村子。

縱然擔心無比,但我想逃,卻是怎麽也不行,門外被君墨派了大批鬼怪守着,別說出去。我連吓都要吓死了。

每到吃飯時間,他都會派人将東西送到我的房間裏,就連我上個廁所都有人緊緊跟着。

這樣的生活,就像是在坐牢,讓我苦不堪言。而君墨也一直不來接我,不知是在搞什麽鬼!

忍了兩日。我再也忍不住了,趁着一個紅色紙人進來送飯的間隙,我叫住她,問道:“你們大人呢,他到底在搞什麽鬼?”

紙人聞言,把頭一低,愣愣問道:“娘娘可是要叫大人過來嗎?”

叫他過來?我怕我清白不保。

沉思半晌,那紙人還沒有走的意思,似乎在等我的答案。我無奈,只好道:“不必了,你下去吧。”

紙人沒再說話,起身走了出去。

但我如坐針氈。因為待的時間越長,我心裏不詳的感覺越來越重。

望着桌案上豐盛的飯菜,雖是陽間的飯菜,我也是毫無胃口。

心中郁氣難解,一直差不多到了晚上,才徹底爆發。

彼時,我正在苦心思慮該如何逃出去,一個紙人端着東西就推門而入。

紙人是白色的,可她手中的東西是紅色的,看上去極其耀眼,所以我便一眼注意到了。

看到的那一瞬間,我的心跳瞬間漏了半拍,那托盤裏的東西,好像是一套紅色戲服。

君墨他……這是要跟我來霸王硬上弓嗎?

紙人端着東西,徑直跪到了我面前,不待她說話,我便問道:“這是什麽?”

“大人叫娘娘試穿一下,看是否合身。”紙人性子一向平和,說話也是不緩不急,可我卻聽得極其焦躁。

“他想做什麽?”

紙人緊低着頭,幽幽道:“大人說,他鐘情于娘娘,會擇吉日與娘娘成親。”

成你妹的親!

我憤怒無比,抓過她手中的喜服就甩出了門:“我不嫁。不嫁!”

我不會嫁給他的!

如果當初不是他破壞了我和傾玄的婚禮,我現在已經是傾玄的妻子了。

可是如今,傾玄下落不明,君墨又要迫使我嫁給他,難道我還能指望他來搶婚嗎?

不行,我不能這樣坐以待斃。我不能嫁給君墨,我不能對不起傾玄。

“去叫君墨來,我要見他!”我不管不顧,沖跪在地上沖那個紙人吼道。

紙人不為所動,怒火排山倒海地湧上心來,我指着她,正欲再言,君墨卻不請自來了。

玉指緊扣着手中的骨笛,他踱步進來,白袍勝雪,不染纖塵。

“娘子可是要見為夫?”嘴角依舊挂着誘人的淺笑,他看着我,眸眼澄澈。

我怒目瞪向他,淚水充斥眼眶,搖搖欲墜。

咬緊牙關,我強憋着眼中的淚水,怒目瞪着他:“你到底想做什麽?”

他緩步走過來,手指輕輕挑起我的下巴,道:“自然是想和娘子在一起。”

“可是我不願意!”我猛地打開他的手,委屈的淚水噴湧而出。

不顧我的反對,他強行拉我入懷,任憑我如何掙紮,他也毫不松手。

低着頭,他将頭埋在我的脖頸處,低聲道:“瑤瑤,總有一世,會是我們在一起。”

我被他勒得有些踹不過氣,可是他的話,卻清晰無遺地落入我的耳中,讓我驚愕,不知所措。

可是為什麽他就是不明白,感情是無法強求的,難道他……真的要将我強行留在他身邊嗎?

抽了抽鼻子,我沙啞着聲音,輕喚他的名字:“君墨,放過我。”

放過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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