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血色清晨(11)

血色清晨(11)

“那公廁的男女隔間是一道2米高的牆,顯然她翻過牆又從女廁逃走了。不知道她怎麽會發現我們跟蹤的,當我們趕到她家時發現房門依然落着鎖,周圍沒有發現任何行蹤。”

“松,”黃局當機立斷下命令:“迅速調查祁婉是否有別的住所,在她有可能落腳的地方繼續尋找!!”可惡。她居然跑了。趙宛韻無可奈何地長嘆一口氣,鄭勁松則點燃一支煙,陷入深深地沉思裏……

冬夜。氣溫驟然下降。月亮打着顫,躲到一塊巨大的陰雲後面,呼嘯的北風卷起地面上的塵埃飛揚,遠處建築群的燈火,近處街道兩旁的樹木都變得模糊不清。

在靠近郊區的一座七層公寓樓的505號房間,唯一的窗戶拉着厚厚的窗簾,壁燈淺黃色的光照着沙發上一男一女偎依在一起竊竊私語的身影。男人低聲問:“貨脫手了嗎。”

女人用頭撞着男人的胸,嗔怪:“一切順利。你真會安排。在哪兒接頭不好,卻偏偏選了那個又髒又臭的男廁所,我交貨時老頭子說有人盯上了,多虧當時廁所沒人,他讓我踩着他的肩膀翻過矮牆,從女廁那邊逃出去。要不還真壞事了呢。”

男人惡狠狠道:“哼。全是舒芯那個賤人攪局,否則我們用不着鬧這麽大的風險!”

女人把身子緊靠在男人胸前,輕輕捶打他的肩膀:“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她臨死前還是黃花閨女呢,呵呵呵呵……”

男人奸笑道:“去,狗屁黃花閨女!那小子會讓她清白?”女人故作媚态地從男人撫摸中掙紮着站起來說:“起風了,今晚不走了吧。”看到男人肯定的目光後,把床上的鵝絨被子鋪好然後脫掉桃紅色毛衣外套……

經過一陣暴風雨般的蠕動,男人突然變臉猛地抓起身旁的枕頭緊緊壓在女人嘴,女人死命掙紮,眼睛漸漸可怕地突出瞪大,臉色變成醬紫,兩腿使勁蹬,然後漸漸無力地伸直。再沒有了氣息。

“非常抱歉。親愛的。那貨太值錢了。我不得這樣做。”男人作案後喘着粗氣,慢慢從床上下來,穿好衣服戴好手套把紛亂的被子整理一番又用枕頭巾在女人裸露的皮膚上重新摩擦一遍,最後腳踩着兩塊枕頭巾退到門邊,然後把枕頭巾揣在口袋裏,随手擰開煤氣罐開關,輕輕把門掩上……

約莫3個鐘頭後,警車無聲無息地停在大樓下。“她在505號。”趙宛韻和幾個持槍的同事從車上跳下來,順着樓梯直奔5樓。

祁順海飛快地沖在最前面,因為急于洗刷白天被那只善變的狐貍精戲弄的恥辱,幾乎是一步三臺階大步大步往上竄,竄至505號房門旁邊便亮起手電,使勁地扣門,許久沒有聽見回音,罵了一句擡起腳撞開門帶頭沖進去。

“不許動——”

“死了。”

“煤氣味好濃!快,開窗通風!”濃烈的煤氣味撲鼻而來,祁順海頓時感到頭暈目眩,當他在微弱燈光下看見床上躺着的一具衣冠不整的女屍,心裏立刻明白了八九分,同事亦強忍着濃烈的毒氣,進入廚房關掉閥門,迅速推開窗戶,讓毒氣飄散出去。

趙宛韻則站在門外,用手捂着鼻子,朝裏面觀望———她已經明白此刻無論抓人還是救人都沒必要了,但想到好不容易追尋到的線索再次中斷,心有不甘,氣得大罵:“滅口!又被搶先了一步!!”

門窗大開,寒風直入加快空氣流通,煤氣味很快消失,偵查員們才敢點亮室內的大燈開始仔細搜尋兇手遺漏的痕跡。趙宛韻走進去看見小陸失望地搖搖頭說:“居然沒有痕跡?不可能,老子不相信這老狐貍能幹得那麽利落,一丁點痕跡也不留下!!”

趙宛韻站在床邊凝視着女屍,心想假如一個人自殺或沒有與別人身體接觸而致死,其動作、手勢以及頭部等都是正常遵守具體死亡征況而自然形成,只要有不正常動作,那就是經過兇手作案時擺弄的。從現場散發地煤氣判斷兇手作案時間約在3小時之前,目的是殺人滅口。

“哎,你們過來你看看。有情況”小曲拿出高倍放大鏡仔細觀察女屍面部,“右臉有一個不太明顯的唇印——”

半小時後。雲溪鎮公安分局局部辦公室燈火通明。黃局沉着冷靜地聽趙宛韻彙報搜查經過,鄭勁松剛剛坐在沙發上,又把自己籠罩在一片缭繞煙霧之中。

“諸位,有眉目了!”韋法醫推開門跑進來彙報:“在舒芯家發現的唇印和祁婉臉上的唇印是完全一致的。說明作案者是同一人。另外根據對白豔豔外甥汪亮的屍體檢驗,也發現疑點:雖然兇手抹掉斧柄指紋但疏忽了孩子嘴角邊的血跡。經過化驗發現孩子嘴邊的血跡和頭部傷口的血跡并非同一血型,孩子是b型,嘴邊卻是a型,……會不會是兇手留下的?”

趙宛韻問:“你是說兇手作案時被孩子咬傷了?”韋法醫點頭:“有可能。”辦公室裏陷入一陣沉默。黃局用手支撐着臉,環視周圍許久突然壓低聲音說:“我懷疑一個人。”

鄭勁松問:“誰?”

“有一件事……過去太久了……你們這些後生不熟悉。現在。也只有我想得到他。”黃局并不急于回答,從椅子上站起,來回踱步,皮鞋在地板上發出輕輕的橐橐聲。

次日整整一個上午,黃局都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桌上放着一疊厚厚的卷宗,他大口大口地喝着咖啡,眼睛卻緊緊盯着桌上那張略微發黃的紙:

林得韬死亡證明

1992年12月12日晚上12時許,本人來探望林局長,發現原本在書房辦公的林局長趴倒在桌上已經沒有呼吸,後經查明,死于心肌梗死。

梁博永

1992年12月12日

黃局接連看了好幾遍,仔細一個字一個字地讀,好像在咀嚼證明人的話中含義,又好像極力搜索字裏行間的可疑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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