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露頭就秒
“比就比呗。”
五條悟無所謂。
他又不是那種勝負欲很重的人。
只要能不娶她、不被她在家裏橫插一腳,她想怎麽贏都可以。
“沒有這麽簡單。”
産屋敷家主搖搖頭。
早已失明的眼睛毫無光澤,聲音卻格外悅耳。
沉穩的臉上依稀還殘留着沒毀容前光彩奪目的風采,“一旦在大內動起手來,就很難點到而止,禦三家并不是鐵板一塊,陛下也跟其他人不一樣。”
五條悟眉頭一皺。
禪院惠表情也立刻嚴肅起來。
“想要我們同歸于盡嗎?”
禪院惠想到些什麽,冷笑,“想來也是,只要我跟悟都死了,那因我們嶄露頭角的禪院家與五條家就會遭受重創,再不可能一家獨大,更不可能強強聯合聯合更上一層樓……這的确更附和絕大多數人的利益。”
“不要這麽親昵叫我名字啊!”
五條悟忍不住抱怨。
他可是善解人意不哭不鬧體貼小意的丈夫!
那種明明有對象,卻毫無邊界感,跟其他女孩子黏黏糊糊還要自诩重情重義的缺德事他可不幹!
“他們想看你們就打呗。”
你踩着闌幹。
将最後一枚玎玲作響的風鈴燈籠挂到檐廊下,“大部分的菜雞都是很愚蠢的生物,你不騎在他們頭上拉屎,他們就覺得你也不過如此,明目張膽騎在你頭上拉屎,給你添堵。”
“你們跟我不一樣。”
“我是最強,只要我想,我就能随時随地給他們一耳光,從他們狗叫中獲得樂趣。但你們就不太行了,牽挂太多,心腸太軟,做事總是瞻前顧後,會受制于人太正常了。”
沒有人反駁。
你不疾不徐:“幹脆就順從菜雞的心意好了。”
“反正你們都已經成年,也到了一鳴驚人的時候。就讓他們好好看看菜雞跟這世上排名第三、第四強者的差距,以後他們就會清楚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
禪院惠:“全力以赴?”
五條悟:“很難收場吧?”
“就是要他們收不了場。”
你輕飄飄笑出聲。
挂好風鈴燈籠,穩穩跳下來:“既然敢算計強者,想必他們是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何不成全他們?”
“你們也不必擔心會傷害無辜,屆時我會跟你們一起去,正好我也沒見過皇宮長什麽樣,想去漲漲見識……安心,就算我沒看爽,也會在你們同歸于盡前制止你們,你們是我認可的這世上排名第三、第四的強者,絕對不會讓你們随随便便死去,成為娛樂他人的小醜!”
禪院惠心有戚戚:“你這麽說我反倒更擔心了。”
五條悟也點頭:“你該不會等到我破相了再喊停吧?”
你拍胸脯打包票:“乖,別怕,就算你毀得只剩下一根頭發絲了,我也能給你治療好,我可是最強啊!”
你們這頭想好了對策。
産屋敷家主那邊也準備離開了。
只不過,他在将跟你擦肩而過的時候,略微頓住腳步,似乎是忽然想起什麽似的,溫聲開口:“我們産屋敷一族之前蒙受詛咒,只要鬼王一日不死,誕生了鬼王的産屋敷家族就一日不可能有人活過三十歲……”
你:“哦,那你們挺慘的。”
産屋敷家主看着你:“但在一年前,原本生命宛若風中殘燭,已經聽到神明召喚的我,忽然就從沉疴中慢慢清醒過來。聽侍奉的劍士說,外面再也找不到鬼的蹤跡,也再沒聽過哪裏有鬼吃人的情況發生……我就在想,也許是有人先我一步誅滅了鬼王也說不定。”
你不快皺眉。
毫不猶豫擺出奸商的嘴臉:“你這是什麽意思?就算鬼王死了,你沒用完的風鈴護身符我也是不退的!而且,你也別忘了,我們可是簽訂了合同,你們每年不僅至少要從我這裏購買三千枚風鈴護身符,還要給我三百金的專利獨享費,你該不會是想違約吧?”
産屋敷家主忍俊不禁。
他搖搖頭。
擡手制止不忿的家臣們,神情依舊溫潤可親:“我只是在想,如果那個人是您的話,那我願意在原來的基礎上再翻一倍,權作對您的感謝……”
“是我!”
有便宜不賺王八蛋。
你一改刻薄嘴臉,爽快道,“既然被你發現了,那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鬼王的确已經死了,他制造的那些尋找藍色彼岸花的鬼也都被我摁死了,我們風鈴護身符的交易可以取消,以後,你每年就支付時透家一千金作為感謝費吧,我也不占你便宜。”
産屋敷家主笑着同意了。
之後,才在家臣的攙扶下離開。
禪院惠恍然:“這就是産屋敷家族子嗣不豐,一直深居簡出的原因嗎?我就說他們今年為何大張旗鼓回來,還在祇園祭出盡風頭……”
原來是家族宿敵已死啊。
之後。
就到了禪院惠與五條悟觐見的日子。
宴之松原。
禦帳簾後是衣香鬓影的公卿。
階下就是當代咒術師中最萬衆矚目的兩人。
衆人說着笑着,就把他們架到火上,好像不一決雌雄都對不起支持他們的貴族們。
你不耐煩聽他們的客套話。
帶着繼國岩勝到處逛逛看看,偶爾遇到巡視的兵士,就把五條家的信物出示給他們看,處處暢通無阻。
不多時。
遠處就傳來衆人的尖叫聲,建築的倒塌聲,以及咒力碰撞的爆炸聲。
起此彼伏,好不熱鬧。
繼國岩勝瞟了一眼蔓延上空的煙塵:“如果被推上場的是你,你會怎麽做?”
“打架挺沒意思的。”
你認真想了想,誠實道,“我還是更喜歡炸煙花,把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一個個炸成血舞,飛濺的碎肉蹦身邊人一身,吓得他們跟沒頭蒼蠅似的吓得尖叫逃跑,這才有意思呢。”
你越想越振奮。
幾乎都要克制不住把人炸煙花的沖動!
“而我呢,就可以擺出驚慌的模樣,陪着他們一起叫,一起慌不擇路地四處逃跑,等他們覺得安全的時候,我就再炸一個……一次兩次,一回兩回,嗨呀嗨呀,一想起來就覺得非常刺激!”
“你覺得他們誰會贏?”
繼國岩勝打斷你的話。
他一把拉住你興奮到發抖的手。
大概是用力力氣,讓你能夠清晰感受到他掌心生着劍繭,“擁有十種影法術的禪院,與擁有六眼無下限的五條,他們誰更強一點?”
你思忖片刻:“……悟吧,畢竟惠還沒調伏魔虛羅。不過,雖然他會更強一點,但他太依賴無下限了,真到了生死相搏的時候,惠完全可以憑借這一點,出其不意反敗為勝。”
繼國岩勝不着痕跡舒了口氣。
他的掌心生出點點汗意,卻更緊地攥住你手腕,随意跟你閑聊着什麽,直到你的注意力完全被轉走,他才重新開口:“我們也看得差不多,該回去了。他們已經打出火氣,不在一旁看着我不太放心。”
你沒有拒絕。
原本裝扮華麗的宴之松原已經被毀得七七八八。
自诩風雅的公卿貴族們狼狽逃竄,寬松曳地的衣物卻妨礙了他們的腳步,讓他們一個個狼狽摔在地上,跟翻殼的烏龜似的,爬都爬不起來。
而戰場中心的兩人并沒有停止的意思。
一個雙手一前一後攥握,口中念出調伏的咒語;
一個左手蒼,右手赫,無下限術式順轉與反轉疊加。
從影子裏爬出來的巨型式神,頭生四翼,附有退魔劍的右臂徑直迎向那足以湮滅一切的“茈”。
咒力劇烈碰撞!
牽起四周的氣流,形成刀子一樣凜冽的罡風。
所到之處,無論是煊赫宏偉的建築,還是妄圖插手的菜雞,紛紛折戟沉沙,片甲不留!
你收回目光。
出現傷亡是很正常的事。
這可是屬于這個時代最強大的兩位咒術師的決戰現場,菜雞自然是露頭就秒。
世上的好戲那麽多。
可不是誰都有資格去看的。
“沒有産屋敷家族的人。”
繼國岩勝環視一圈。
貴族們出席重要場合,都會穿着帶着家族紋樣的禮服。
而如今這些狼狽逃竄的公卿之中,沒有一個衣服上帶着紫藤花紋樣的人,“不愧是是能跟鬼王鬥争幾百年的人,完全沒有一絲僥幸心理。”
“很明智的選擇。”
他們家族裏可是誕生過鬼舞辻無慘。
鬼舞辻無慘那麽能茍,他們作為同族,自然也能茍。
随意拿自己生命冒險這種事,他們才不會做。
再陰暗點想,如果不是背負詛咒,他們可能都不會跟鬼舞辻無慘作對,恐怕只會默默把他從族譜中抹除,然後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當然了。
五條與禪院家也沒有出席。
随行的親随們早在比鬥開始之前,就退到安全位置。
你自己都這麽幹又怎麽能說産屋敷家族不地道?
況且,他們提前給你通氣,其實就已經展露自己态度了。
你很快把他們抛之腦後,專注場中的魔虛羅。
那是禪院惠唯一沒有調伏的式神。
它的确有點棘手。
身上同時具有正反兩種咒力。
如果它的對手是咒靈的話,就算是漏瑚,也會被它一刀砍得灰飛煙滅。
但這并不意味着人類做它對手就能輕松些,它擁有很強的恢複力,同樣的攻擊落到它身上就不會造成傷害,似乎是“适應”了。
不僅如此,它還會“學習”,把你的招式還給你。
一般菜雞遇到它,最好的應對方式就是面無表情沖它豎根中指,這樣的話,就會死得比較有尊嚴。
它的模樣也是真的很奇怪。
原本應該是眉毛和眼睛的位置卻生出肉翅一樣的東西。
看起來真的很像大撲棱蛾子頭上的觸角……
五條悟臉色難看。
即使已經掌握術式順轉與反轉的使用,面對堪比打不死的小強的它魔虛羅,也不由得感到棘手。
那狗東西頭頂法論咔咔一轉,他好不容易造成的傷痕就輕松恢複如初了!
不僅如此,他還免疫了“蒼”!
“知道為什麽你用盡全力都打不死它嗎?”
你如履平地。
帶着繼國岩勝徑直闖入戰場中央。
五條悟:“為、為什麽?”
禪院惠也停下偷襲的手,願聞其詳。
你跟繼國岩勝對視一眼。
臉上頓時浮出一點也不由優雅的笑:“當然是因為你菜啊。”
五條悟:“……!!”
“看好了,我只示範一次。”
你拍拍他肩膀。
在他惱羞成怒之前,擺出彈射的手勢,
五條悟愕然。
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個龐大到占據整個宴之松原的“蒼”赫然出現!
巨型黑洞出現的瞬間,那個頭頂齒輪卡卡亂動的魔虛羅再也穩不住自己身體,眨眼間被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洞扭曲、撕裂、碾碎!
220伏的電器的确能适應200伏的電壓,但你把電壓換成2000伏、20000伏的呢?
你打人很疼的。
完全不覺得有誰能适應你。
只可能是力氣用小了,才會讓對方産生“我能适應”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