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紐扣（5）
“老九！”到了拘留所，馬偉興帶來的那個罪犯阿健一眼就認出了邱華略就是和他們一起作案的同夥，邱華略的檔案被調至市公安局，人被押在雲溪鎮公安分局拘留所，難怪馬偉興他們撲了一個空———
老陳決定再次提審邱華略，這次他一進來，沒等老陳開口就先發話：“我已經招了，你們就不能讓我清淨清淨一下？”“少廢話。”老陳慢條斯理道：“說，2月28日那天你到底去幹什麽了？”對方用略帶諷刺的語氣回答：“我已經說了幾百遍，我去姚家溝找那婆娘去了。”“哼。”老陳回擊說：“我看你是去市裏面找別的女人了吧！”“把人帶進來！”話音剛落，警衛将阿健押進來，邱華略一看頓時如同學期寫洩氣的皮球，癱倒在椅子上，臉上蒼白，支支吾吾：“……..”
“姓邱的。你現在招供不招供都沒關系。你的事歸市公安局管，所以你就老老實實去那邊交代你的問題吧。”老陳說罷揮了揮手，警衛将邱華略帶了下去。小唐疑惑地問老陳：“他為什麽要承認自己殺妻，寧可這樣都不願意承認團夥犯罪？”“故意殺人肯定要判死刑，而團夥犯罪……這個QJ罪也許也就十年八年，他居然避輕就重？這麽傻？”“不。”老陳沉思着說：“這小子腦子裏花花道道多着呢。他肯定是琢磨了好久才決定這麽做，因為他要證明自己沒有殺妻，就得說案發那幾天一直在市裏面的非法活動，這樣就暴露了他的QJ罪行，而我們就可能從他身上挖出這個龐大的犯罪組織。他不敢供出組織，害怕被報複，所以只好擔起殺人的罪名。”
小唐依然不解：“那他是企圖犧牲自己來保全同夥？”
“哼，他才沒這麽仗義。”老陳說：“他以前也許犯過事但僥幸沒被逮住。雖然沒進過公安局，不過他在江湖上混久了，猴精，知道對付我們的辦法。那就是要殺他的頭，光外面公安局做不了主，還要檢察院和各級法院咧。他如果在我們這裏招供，我們憑着口供和一點也不鐵的人證把他起訴了。到法院那裏他再翻供輕而易舉，我們根本奈何不了他！你也知道要想證明一件根本不存在的事可是很難的！或則說，他心裏清楚市局正在查QJ案，也清楚同夥知道自己的底細。假如被釋放出去反而會暴露狐貍尾巴。所以拖延時間在分局裏呆着，避避風頭最好。這小子，如意算盤打得挺不錯！”
由于已經查明邱華略2月28號在市裏作過案，因此不可能又跑到桴口鄉殺妻，偵查員們的高度責任心，避免了一次錯案，然而這不能算一次成功，本來抓住的線索全部中斷，專案組陷入一籌莫展。
案情分析會上，各位重新又對原來的偵查方向和範圍作出分析。趙宛韻說：“原來根據屍體遭到破壞和沒有被侵犯痕跡的分析，兇手很可能是被害人認識的熟人，因此我們的确定範圍和方向上，只顧着查被害人生前的主要社會關系和身邊熟悉的人，在因果關系上，也只注意到那些可能存在報複動機的人，現在，我們差不多把被害人祖宗十八代都查到了，摸底的範圍也不小，可偏偏嫌疑對象一個個被排除。我認為要麽我們的偵查方向不對，要麽調查摸底的工作不夠細致。”
老陳說，“我覺得我們的調查工作已經很細致。調查沒有遺漏任何一位嫌疑人，也許，真是我們的方向錯了。這樣越查越費勁，距離目标越遠。現在。我建議各位同志把目光放開一點，在社會上尋找兇手。”“難啊。”池秀珊蹙眉道：“我國有幾十億人口，簡直如同茫茫大海裏面撈針！案發現場一點線索沒有，除非把福爾摩斯找來。”
“什麽話！”祁順海拍着桌子大聲說：“福爾摩斯算什麽？那是小說，是影視劇！影視劇裏面的案子有什麽難，來來去去就是露面就那幾個人，兇手是隐藏的其中之一。絕對不可能快播完一集了，從銀幕外面再拉出一個人來，他也不用找線索了，現成的嫌疑對象。誰要是給我這幾個固定的嫌疑對象，我閉着眼睛也能破案！問題是現在連一個嫌疑對象也沒有！”
會開了一天，對案情的分析始終沒有新進展。各位都認為應該轉向社會上調查。不過僅僅憑借雲溪鎮公安分局的力量，查遍全鎮以及周圍各個鄉村屯的黑惡勢力活動确實有困難，因為手裏沒有具體方向和範圍，這樣大撒漁網，效果微乎其微。又過了一個月，案子始終沒有進展。鑒于最近鎮上外來流動人口密集，治安狀況惡化，上級命令撤銷專案組，接受新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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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瑛遇害案遲遲沒有偵破，偵察員們的心裏都很不好受。但時間長了，也逐漸把這件案子忘在腦後。轉眼五一節快到了。雲溪鎮各大商場，超市都辦起了優惠促銷活動，人們蜂擁而至，争相搶購商品，這也正是小偷竊賊出來大顯身手的好時機，分局偵查員們被分去各個人流密集點蹲守，跑外勤。老陳和趙宛韻換上便服，來到望君來超市蹲守。
他們乘自動扶梯上樓，然後背對背地把整個場景環視了一下。突然趙宛韻發現了什麽，悄悄拉拉老陳的袖子，往西面賣鞋專櫃怒了努嘴。老陳扭頭望見明晃晃的櫃臺邊擠着不少女士，正在搶購一款時髦的粉色高跟鞋。其中一個黑不溜秋的矮子男人也在乘哄往裏面擠，女士們的眼睛都在注意櫃臺裏的高跟鞋，唯獨那矮子瞪着一雙賊溜溜的眼睛在東張西望。老陳繼續留心觀察，發現人群裏還夾着有一個白淨的高個子男人，披着一件薄薄的長衣，恰巧擋住了黑矮子。老陳沖趙宛韻點頭使眼色，趙宛韻故意拿出一個鼓囊囊的錢包也往櫃臺邊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