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布劍(4)
□□末是什麽?毒藥?韓石想,為什麽要害死我?我與他無怨無仇!這次随從監督,也是工作原因,他該明白呀。再說,你就是搞了什麽鬼,也不值得下毒手啊!韓石吓出一頭汗連忙退到一旁。窗口風一吹,他冷靜些了,覺得事情也許不致如此嚴重,但是往瓶裏放東西總是蹊跷,不會是什麽好兆頭。要想一個辦法弄清楚那些□□末倒底是什麽,然後還決定該怎麽行動……想到此,一個主意頓時在心頭驀然形成,于是他在流動售賣車買了一瓶可樂打開蓋倒去三分之一,臨進車廂前,放入褲兜之中……
“買到了嗎?”
沈得發那瓶可樂已經喝光,将另一瓶遞了過來。“嗨,賣光了!”韓石将可樂自然地接過送到嘴邊,忽然又停住,對沈得發說,我有點着涼,你的感冒靈給我兩片。
“好。”沈得發轉身在挎包裏找。韓石趁機将褲兜裏和桌上的可樂調換,然後大口喝了起來。
沈得發将感冒靈遞過,看見韓石已把可樂一飲而盡,不由暗自高興。
“我去把瓶子退了。”沈得發放心地離開了艙室。
韓石趕緊從垃圾桶裏找出那團白包裝紙只見一角用鉛筆輕輕寫着兩個字母,哦,是安眠藥……想讓我?!好,給他來個将計就計……
車廂外傳來腳步聲,韓石立即裝模作樣打起哈欠來。“啊,啊,好困啊……”韓石把嘴巴張得大大的,好像眼淚也要流出來。
“這麽早就犯困是不是昨天沒睡好?”沈得發進來後,做出驚訝的樣子。
“可不……”
“那就睡吧,反正也沒事。”沈得發關心地說。“嗯。那我就睡了。”韓石又打兩個哈欠,便脫衣躺下……沈得發又走了出去。
30分鐘後,沈得發回來了。這時,車廂內的小喇叭響起了播音員輕柔的甜音:“臨水鎮到了,請下車的旅客做好準備。”
沈得發從提包裏拿了些東西,匆匆纏到腰上,又朝韓石盯視了一眼,他鼾聲如雷,睡得正香。沈得發得意地笑了笑,甩頭邁出車廂徑直朝車門奔去。韓石一下爬起,迅即穿好衣服也跟了出去。
列車停了。臨水鎮是個大站,所以下的人很多。韓石藏在不顯眼處緊緊盯住下車口。這時沈得發出現在他的視線裏,慌慌張張在人群裏穿梭。特別引起韓石注意的是那個強悍、高大的白眉老漢緊緊跟随在沈得發的身後……
這時是6點20分。
他們幹什麽去了?韓石想,還會回來嗎?猛然心上一喜,想到自己要辦的事﹣﹣那早已精心安排的良謀巧計,此刻,不正好是實施的最佳時機嗎?
他立即向車廂返去……
關于偷衣可疑人,偵破組已經查清,名叫沈得發,家住上園街11號,無固定職業,是上園賭博團夥的一員,其作案動機最為明顯。半年前他賭運火紅,成了牌桌上的天之驕子,無人敢與匹敵。狂妄自大的馮金柱不服氣,決定拉開架勢和他比個高低。不想三個回合下來輸得不可收拾。僅僅幾天功夫,數萬元現金,嘩嘩流進了沈得發的衣兜。
“怎麽樣,還有興致玩嗎?”沈得發挪揄地叼起一棵煙。
“玩、玩、玩,只要還有口氣在就玩下去!”馮金柱紅了眼,粗聲大嗓、青筋怒綻地嚷着。
“哼,光有氣不行,還得有票!”沈得發蔑視地眯起眼睛。
“我那門面算不算錢?”接着又是一陣昏天黑地的“搏殺”。“完了!”馮金柱眼睜睜看着那張門面轉讓書被沈金發揣入懷中。他垂下頭,眼珠快要掉出來了。
牌桌要撤了,沈得發起身要走了。“姓沈的,等等。”馮金柱猛地大喊一聲。“幹嘛,還要玩?”沈得發眼皮朝天翻了翻從鼻孔裏哼了兩聲。
“對!接着玩!”馮金柱惡狠狠地瞪着沈得發。“癡人說夢!”沈得發罵了起來。
“他家大概除了那婆姨,就窮得剩一口讨飯鍋了!”一個賭徒奚落地說。
“哈哈哈,”他家婆姨可漂亮了,少說值一萬元!”另幾個賭徒大笑起來。
“婆姨!嘻,挺有刺激!”沈得發突然來了興趣,“怎麽樣,賭你婆姨,價碼一萬!”
“好!一萬!”馮金柱賭紅了眼,牙齒咬得咯咯響。“啊,當真了!” 衆賭徒瞠自結舌。可是,命運真是捉弄馮金柱,他又輸了。
“說話算話,老子今晚就和你家婆姨辦事!”沈得發色迷迷地怪叫着。馮金柱慌了臉色蠟黃,一句不說,奪門就跑。“快、快,追上他,別讓跑了!”沈得發喊着,幾個賭徒追了上去将馮金柱團團圍住。接着是一陣毒打,馮金柱只好當衆答應:10日之內,籌資一萬以作贖妻之用。為此,馮家夫婦、陳家兄妹各自大鬧一場,最後總算由陳文宗掏腰包,了結這一場“惡夢”。
馮金柱哪能善罷甘休,時時想着“雪恥複仇”。這時,他聽說離此六百裏以外的龍溪縣有個“賭博能人”叫吳澤龍,于是,長途跋涉,前去拜師學藝。無奈此人拒不收徒,他便跪拜三日,使其大為感動。
“收徒的事,就甭提了,不能為你破了我的規矩。不過,念你心誠,有什麽難處,我倒可以助一臂之力。”
“吳師傅,既然這樣,拜師的事我就不妄想了,那您能不能幫我出口氣,将沈得發贏個片瓦不留。”
“這。姓沈的老弟我聽說過,可也不是省油的燈喲。”
“吳師傅,您甭顧慮,他就能玩我。您是高人,玩他仨個也有餘。要是贏了全歸您;要是有個閃失,歸我賠……”
“你賠?你不是連婆姨也輸了嗎?”
“放心吧,我大舅子有的是錢,他會管的。”
就這樣,馮金柱終于搬來了大師吳澤龍和沈得發決一雌雄。結果可想而知,沈得發輸得比馮金柱還慘,除了錢、物全光外,還打了欠條5張,價值2萬多元……
馮金柱欣喜若狂,盡管他一分沒得,仍将朋友請來在家設宴歡慶一番。為此,氣得沈得發七竅生煙,喝得酩酊大醉,抄起菜刀直奔馮家。馮金柱得到消息帶領幾個朋友,埋伏路上将其狠狠揍了一頓。從此,沈得發逢人便要臭罵馮金柱,并揚言,早晚要宰了他……
偵查員門乘警車來到沈得發家。“我們是公安局的,想找沈得發。”沈家婆姨郭玉芝開門,老陳将證件遞給她。“啊,公安同志,快請進吧。”郭玉芝操着一口四川話,驚恐地讓着。趙宛韻問:“他在家嗎?”
“那個該天殺的,我正要去報警呢。”
“出什麽事了?”祁順海趕緊問道。
“已經一個星期沒回家了!老人生病不管不問,小孩在學校又惹事……全是我一個人像陀螺一樣忙裏忙外!!”
“哦?!”鄭勁松心中一震:我們來晚了。
趙宛韻忙問:“失蹤前,他說到什麽地方去了?”郭玉芝回答:“那天吃完晚飯,他說去出去溜個彎兒,結果一去就不見回來!”
“為什麽不及時報案?”
“他經常是玩個三五天不回來,過去也是有過……”這四川女人嗫嚅着不敢擡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