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布劍（12）
“你是說，那個蒙騙司機、搭乘運輸卡車返回Y1－D3999號列車的假沈得發正是他？”
“是的。”
“而且，他穿的獵裝襯衫就是按照相片上兇手的服裝僞造的？”
“是的。”
“偷拍了相片，已是10點多鐘，上哪去找洗印的地方？而且必須馬上看到相片……”
“這裏還有一個問題，他上哪去弄一件和兇手穿的一模一樣的獵裝襯衫？”
“據他的同事講，他以前曾經穿過這樣的衣服。那天，他從案發現場出來，是有時間回家取衣服的。至于僞裝，更簡單。”
“那身份證呢？也是臨時僞造的？”
“不，是從沈得發外衣兜裏偷的。”
“如果沒有沈得發下車的意外情況，他将采取怎樣的行動呢？”
“前面已經講了，中途下車，返回雲溪鎮上，辦完事，再返回Y1－D3999號列車。要想順利完成這個過程，要有兩個保證：時間和交通工具。時間，他是足夠的，即使淩晨2點辦完事，如果交通用具得心應手，那麽返車也是來得及。交通用具問題也比較好解決，整夜都不斷有運輸卡車通過。”
“可臨水到峰岩那一段不通任何汽車？”
“這是他的難點所在。事實證明他能順利通過，肯定還得有個騎摩托車的同夥。”
“這個同夥有線索嗎？”
“已經查到了。是韓石冒充峰岩人，以化名事先在臨水雇傭的個體運輸戶。”小呂說。
“鄭隊，為什麽韓石要對沈得發進行誣陷呢？”趙宛韻疑惑不解地問。
“因為韓石看到并拍攝到兇手，可是他保持了沉默，還身穿獵裝襯衣，假冒沈得發進行掩護，這說明他認識兇手并與其有着某種利害關系。兇手要暴露了，必然會牽扯到他。所以保全自己，就要保全兇手。這是一。其二是他偷拍馮金柱與亮眼兒的會面，必定有見不得人的隐秘。更糟糕的是他把鏡頭蓋掉在現場，這就更需要嫁禍于人。第三，沈得發與馮金柱有仇路人皆知，再加上在臨水下車撿拾相機，身份證留在艙室衣兜內等一系列偶發事件，為韓石提供了編造謊言的機會……”
“我明白了。”
“不過，這些都是我們的推理，證據還不夠充分，光憑感覺不行，要證明沈得發口供的可靠性。另外白眉老漢那條線索進展甚微，他與兇手和被害人是什麽關系？在追查新出現的可疑人物韓石的同時這一條線更不能放松。”
為此，鄭勁松和趙宛韻等人又連續提審了常德海。“說。白眉老漢叫什麽名字？”
“白祿仁。”
“你和他是怎麽認識的？”
“兩個月前我在鎮上賭錢大獲全勝。不想賭徒們輸紅了眼，在我走到一段暗處時突然擁圍上來，要搶劫錢財。我不服，被他們打得東倒西歪。眼看就要不支，突然白眉老漢從天而降，他力氣很大，拳腳又好，幾下就把衆人打跑了。然後又送我一程，分手時我要酬謝，他堅決不收，使我十分佩服……”
“後來呢？”
“從此我們有了來往。7月4號那天他突然來到我家求我幫他收個徒弟。這事有何難？我當即答應。可是7月15號上午他又匆匆忙忙來找我，要求我幫他辦一件令人奇怪的事情。”
“我明天大約晚上7點半至8點之間帶着你未來的徒弟來見你。”白眉老漢說。
“好的，我一定在家等你們。”常德海很熱情。“不，要你用防盜鎖迎接我們，并且留張條子說有事提前出門了；關于徒弟的事你定收無疑。啥時師徒見面再聽你的口信兒。”
“為什麽這樣做？”
“能包涵一次，以後再告訴你嗎？”白老漢顯得異常神秘地說。“當，當然可以。”常德海勉強地笑了笑。“還有一件事同時要麻煩你，幫我準備一輛摩托車，放到公路邊，我要騎到峰岩去，然後把它交給你的那妹夫。”白老漢緊緊地注視着常德海。
“這當然更是保密的事了？”常德海不悅地說。“幫忙幫到底嘛。”白眉老漢點點頭，同時從兜裏掏出一疊錢，塞了過去。
“可能要破費一些，你看夠不夠？”白眉老漢笑眯眯地說。
“這，這，你就見外了。”常德海高興得很，假意地推讓了幾下。
“以後他告訴這樣做的原因了嗎？”鄭勁松問了一句。
“沒有。”常德海機械地回答。
“海子，麻煩你到峰岩跑一趟，找到常德海的妹夫核實一下。”常德海被帶下去後，鄭勁松對祁順海說。“是！”祁順海應道。
一天後祁順海趕回來，鄭勁松連忙問情況怎麽樣？
“完全屬實。”祁順海朗聲彙報說。
“好，常德海的供詞一方面證明了沈得發口供的可靠性，一方面使我們看清了白眉老漢臨水下車的目的。現在回憶一下白眉老漢在沈得發身上所做的一系列文章：先讓其偷獵裝然後臨水下車并故意讓韓石發現，做出潛回雲溪鎮的跡象。伏筆寫好，馮金柱謀殺案案發後就在春蘭旅館【供出】服裝，把偵查線索直接引到沈的身上，使其成為替罪羊；與此同時白眉老漢又不讓我們抓到沈，把他匿藏到鄉下。為什麽要這樣？一是要故意擾亂偵查視線，二是可能要繼續利用他。”鄭勁松眯起眼睛，根據祁順海的彙報，緩緩分析起來。
“沈得發真是個倒黴的家夥，白眉老漢、韓石都要拿他當替死鬼。只不過一個是預謀已久，一個是巧用時機。”趙宛韻嘲諷地說。
“是的。這兩個家夥都在替真正謀殺馮金柱的兇手打掩護。我們要緊緊抓住他們倆，尤其是韓石，他手裏還有鐵證……行兇照片。對了，老陳那邊已行動了吧？”
“嗯。拘傳韓石的車該回來了！”
老陳受命帶領幾名刑警前去拘傳韓石。此時正是上班時間，他們徑直來到福萬家超市。
這是一家市裏都挂了號的大型超市。有一座三層樓房，內設兩個營業大廳，裝璜十分氣派。“我們找一下老板。”老陳敲開了經理室并對一位女工作人員說。
“你們是。”
“鎮公安分局的。”老陳禮貌地出示了證件。“噢，公安同志！真不巧。經理和副經理都到鄉下去度假了。”對方回答。
“哦，副經理褚潔梅，就是你們老板陳文宗的愛人吧？”
“是的。”
“那請問你是？”
“我是陳經理的秘書，韋妍妍。”
